这话说得颇为硬气,像是随时准备赴死丝毫不会有怨言似的。
凌深站在对面,瞅了这老头两眼,冷不丁就笑出声来了。
翁岩嶙眉眼一竖,问道:“你笑什么?”
“笑你口不对心,都这时候了,竟然还给我耍心机,以为你这么说了,我会放过你还是……轻饶你?”
因为隔了一层木面具,凌深说话的声音自然而然带上了点回音,但这并不影响他语气中所带的嘲讽。
翁岩嶙嘴角一僵,然他面色依旧如常,叹了口气道:“老夫只是认命罢了。”
“认不认命倒也其次,左右你都被我抓了。”
凌深一耸肩,扬手冲身后的人比了比手势,下一刻,就见两人大步走至翁岩嶙身侧,弯腰将人提了起来。
肩膀被人用力抓着,翁岩嶙眉头一皱:“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
似是觉得好笑,凌深轻笑一声,抬手压了压脸上的面具,“翁将军这是脑子被磕了么?我们的目的既已达成,此刻自然是该撤退了,难不成还等你的手下来救你不成?”
听到“手下”
二字,翁岩嶙面上又是一僵。
凌深敏锐地捕捉到这点,倏地冲他眨了眨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眼含笑意道:“哦,对了,忘了翁老将军都快成弃子了,哪里还有援军的说。”
这话真是戳人心窝,翁岩嶙本是僵硬的面容迅速变得惨白一片。
片刻,这老头终于卸下淡定的伪装,惨然一笑:“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大费周章地抓老夫回去?”
在国内传来九皇子登基的那一刻,他就满盘皆输了,甚至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此刻,翁岩嶙已不是南境军的统帅,更非一朝元老,他只是个败军之将,更甚至是被敌军所囚的一个俘虏。
见对面那老头郁郁不得志地低垂着脑袋,凌深却不以为意,冷哼一声:“这个么,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也该是你赎罪的时候了。”
翁岩嶙倒是没料到会是这么个理由,愣了下,却忽得又笑了:“老夫道是什么,原是为了这个,既上战场,便豁了命了,他们技不如人,死了又干老夫何事?”
“对啊,便是这个道理,你被我抓了,是你技不如人,你自然该听我的。”
凌深从来无赖惯了,不要脸地比了比自己,盛气凌人地宣布,“所以现在,我说了算。”
说完,凌深不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让人用布条遮了他的眼睛,又堵了他的嘴,随即丢到一边的马车上。
这人心眼最多了,自然要做好最佳防范,凌深懒得想法子,就只好采用最原始最古老的押送方法了。
解决了重头戏,剩下的就都是小喽啰了,凌深大手一挥,下令全拖着去镇北驻地。
沈奇听他们大当家的这么提了,便知道这任务非他莫属了,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凌深派他送俘虏去镇北驻地交给他们当家的,顺便替他送一封信,至于他自己,收拾收拾这残局,便打算带人回去了。
是夜,沈奇带着人马摸黑上路,恰巧错过了从雁鸣送来的一封信件。
这信件是前两日快马加鞭从雁鸣送出的,正好落后翁岩嶙的圣旨一步交到凌深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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