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士不说话了。
蒙肃清清嗓子,对着房内压低声音:“瑾娘,我是专程跟你过来的。
我的家业都让下人打理,跟在后头。
我不放心你,先驱马过来了。”
瑾娘不语。
蒙肃又说:“瑾娘,你不必担心,你家……你的父兄都没有事,我会叫人多照顾他们。
倒是你……”
听闻家里没事,瑾娘稍微松了口气,却还没搭腔。
蒙肃不肯放弃,犹说个不停:“瑾娘,我将你的筑带在身上了,觑得空,我就给你。”
瑾娘本来躺在床上快要睡着了,听闻这话,一个激灵又给醒了。
蒙肃怎么可能去一个未婚姑娘的房中取走东西?八成是趁乱或者是……
蒙肃被守在门口的军士轰走了。
瑾娘睡了一会儿,睡得很不安稳。
梦见大火烧身,又梦见高渐离被人用菜刀砍死,最后梦见自己伏在一千块钱的MIDI键盘上。
醒来后,继续赶路;遇到城镇和邮驿就在其间投宿,瑾娘只隐约记得他们经过了三川郡同雒阳县,其余地名,都忘了个差不多。
她独觉得山河千里,甚是荒凉。
下雨时,尹厂长常来车厢里避雨,却不太搭理两人,大约是不屑。
逢至此时,瑾娘只好和高渐离隔着八丈远,各自道貌岸然状正襟危坐,车轮滚滚的声音听得人耳朵发痛。
尹厂长此人虽阴阳怪气的,待两人倒不算太差。
大概是受秦始皇之命,也不好得罪了高渐离。
只有一次,他和高渐离几乎争吵起来。
当时,是尹厂长似笑非笑地对高渐离说:“你若一人进宫,也没什么,只惜还系着个娘子。”
高渐离本垂头默然,听闻此话突然抬头,驳道:“长城下多少白骨,何妨多添我一具共娘子一具?”
尹厂长脸上僵了僵,随后才阴冷笑道:“这话我不介意,但乐师也要看是和谁说了。”
高渐离微微一扬下巴:“秦王又算什么?在他面前,我亦敢说。”
尹厂长连假笑都堆不出来了,恨恨甩了下袖子,道:“你这是大不敬!”
他不再多说什么,只扭着脸不愿理高渐离。
瑾娘只做长途跋涉心情不佳,两个人又三观不和,稍有拌嘴而已。
却不知晓此事已经埋下了祸根,只待发芽成树,到咸阳城之后,轰隆隆炸出来。
蒙肃依然是骑着马跟在后面,找寻一切空当凑过去跟瑾娘说话,尹厂长不疼不痒的警告,或者是军士的驱赶他都不曾放到心上,端的是个痴情痴心痴汉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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