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迹非是用刀笔刻画,一看就是用手指头蘸着茜草之类的所写,这样的字迹能够被擦掉,也好毁灭证据。
瑾娘将上面的字擦干净后,看着那片竹简,心念一动。
她也不知道怎么想出这么损的主意,大概是一直都对嬴政胡亥父子俩怀着一种报复的心理。
她没有能够改变历史的自信,却因为不甘命运如此,总想要恶作剧一下。
她到乐府中,借口记谱,要来了刀笔,在那片竹简上刻下了四个字:灭秦者胡。
虽然前世古静也写不出来几个小篆,不过穿越到秦朝也有三年,见多了,这四个字还是能写出来的。
她想,秦朝受过教育的基本都是贵族,女子识字的更少,肯定不会有人知道是她写了这片竹简。
嬴政每天晚上伏案批改奏章,都是一大堆一大堆的竹简,甚至要两名力士抬进来,在御案旁边,堆得跟小山一样。
瑾娘现在深得嬴政信任,可以在案边击筑。
她只要逮到个机会将这片竹简混入一堆奏折中,就神不知鬼不觉。
这一举动完全是心血来潮,更深层次的缘由她倒从来没有想过。
当天晚上,瑾娘确实这样干了。
趁着一曲间隙,她把竹简塞入了离她最近的那堆奏折山中,藏在一卷竹简中,根本看不出来。
因为干这种事的性质实在有点类似于论坛上最恶心的贴子之一“不回帖者三天之内倒大霉”
,她的手紧张得直哆嗦,连曲子都弹得怪腔怪调,一连错了好几个音。
“还不舒服吗?”
嬴政抬起头看她,“别弹了,过来,坐到朕身边。”
座旁马上有宦官迈出一步道:“陛下,如此不妥。”
嬴政抬头看了那宦官一眼,他马上闭了嘴。
于是瑾娘乖乖走上阶去,跪坐在嬴政的旁边。
御案上悬着好几只灯烛,火光明亮,将嬴政的脸抹上一层暖色,看起来倒有些温馨的味道。
她又低头看着嬴政在认真地批改奏折。
有时候他的唇角牵出一丝微笑,但这笑容转瞬即逝,又变成平静无澜的笑容;有时候有现出不耐烦甚至于烦躁的神色,在竹简上用刀笔用力划了几道,掷到一旁。
瑾娘刚开始还矜持地低眉垂目,努力地学习斗鸡眼,将目光聚焦在自己的鼻子尖上;后来看嬴政专心致志地处理国事,索性就着灯火打量起他来。
瑾娘离秦始皇这样近。
原来他也是个凡人,暴躁、迷信、恐惧着衰老和死亡,想要攥紧手中这一切;然而他在灯下的笑容,却无比温柔,忍不住让她脑补眼前这是个四十岁已经成家立业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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