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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哭吗?薄子夏尚恍惚着,疑惑地想。
她眨了眨眼睛,黑布阻隔了视线,蜡烛的火光似乎变得黯淡。
也许是在此处漂泊得孤魂的哭声,因为自己寿数将尽,故让自己听到了,然而她却又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是合德在一旁哭着,哭得似乎很伤心。
为什么她会哭?行恶的凶手为什么还会有眼泪?薄子夏不明白。
她这样想着,忽然被一只手抬起了下巴。
尽管什么都看不见,她却能感觉合德的目光正隔着这里潮湿阴冷的空气在打量她。
合德再度开口说话,她的声音又平静之极,听不出半点起伏,仿佛刚才啜泣的并非是她。
“姐姐,你再猜猜,现在我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薄子夏觉得自己血液都要停止流动了。
还要猜?上一次是鞭子,这一次也不会是什么可爱的东西,也许是刀,也许是斧……如果要杀她,何必这样没完没了地折磨。
合德所谓的爱,莫非也只是出于极深的仇恨……
合德见薄子夏不说话,也不恼,只是用什么东西轻轻在薄子夏被咬得血迹斑斑的嘴唇上掠过去。
那东西如柳絮一般轻柔,划过去时,薄子夏觉得有些痒,忍不住伸舌舔了一下唇。
她听见合德笑了,笑声在此时此地,显得极为瘆人。
随后薄子夏又感觉到脖子处像吹过来了一缕清风,带起一阵麻痒,合德用手中的那个东西在她颈间搔着,薄子夏慌忙低下头,想躲着那东西。
她怕痒。
疼痛能咬着牙不吭一声,可是却难以忍受这种挑逗一般的麻痒感觉。
薄子夏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是毫无快乐的笑。
“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吗?”
合德的声音轻得就如她手中那东西一般。
她慢慢蹲下身,将那东西在薄子夏的身上细细拨弄着,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她又问道,“你知道吗?”
薄子夏没有说话,是顾不上说话。
合德手中拿着的是一根翎羽,羽毛前端柔软蓬松,中间涂了蜡,她用那羽毛柔软处轻轻逗弄着薄子夏的皮肤,被鞭子抽打过的地方已经发红,被羽毛撩拨着,虽然并不疼,连刺痒的感觉都没有多少,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感觉。
眼睛看不见,身体的感受便被放大了无数倍。
薄子夏奋力挣扎着,扯得整个木架子都咯吱咯吱作响,用绳索勒痛分散着身上不断攀爬蔓延的奇异感觉。
她想笑,这笑声却极为痛苦,笑得眼泪又再度滚滚流了下来,笑得咳嗽,再也笑不出来。
“放手……放开……”
薄子夏几乎连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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