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向阁楼后的另一处假山瞧去,便见假山不起眼处摆了朵折下的牡丹。
看来冯远道已经得手。
阿殷不再犹疑,立时跟了上去,远远盯着那汉子。
这竹园占地颇广,离了此处阁楼,便是两处颇恢弘的宅院。
不过近来外出踏青的人多,这两院暂时空着没有客人,那汉子身法极快,瞧着左右没人,便闪身钻入院门。
片刻后,他又换了身灰白的短衫出来,络腮胡子依旧,只是戴了顶破茂,身形微微佝偻,看其打扮,与市井中不起眼的贩夫走卒无异。
阿殷怕他掉包,看向屋脊,那头冯远道露出半个头,冲她比了个手势。
她稍松了口气,待得那人走远些,才走至那边隐蔽处,低声道:“如何?”
“外围安排的人已拔去,无人察觉,不过此人戒心甚高,刚才在桌上留了字条。
安排的人已经跟着了,你先尾随,我随后就来。”
冯远道低声说罢,飘然自后窗进了屋中。
阿殷远远随着出了竹园,便见那汉子赶着辆半旧的马车,里头装了几个箱子,却是平常屠户送生肉用的。
——有了这车马掩饰,再看身其形打扮,还真像是个屠夫行当中的人,就连那络腮胡子都顺眼了。
然而也只是像而已,此人一瞧便是身手极好,恐怕比周纲还要厉害许多,即便有意伪装,步伐却十分稳健。
阿殷一路跟随,从竹园出去,绕过两条巷子,便是闹市。
穿过熙攘往来的街市,从东南一路行至西边,他似是察觉了被人追踪,变着法儿的甩了几回,要不是有冯远道在,阿殷还真得跟丢了。
眼看着他是要将阿殷引向某处,冯远道哪会中计,叫阿殷跟紧了,他仗着对京城地形熟悉,在几处巷口设个疑兵,硬是将那汉子骗进了一道僻静的所在。
这一带多是富贵人家的别苑,远离闹市,草木葱茏阴翳,多用于夏日避暑或是加价卖钱,这时节里人烟稀少,且因宅邸外多有空地,颇为宽敞。
马车辘辘行过,那汉子加快步伐,却在见到对面冯远道快步走来的身影时顿住了。
无声的交战已经持续了大半个时辰,那汉子哪能不知对方来意,疾退两步,手伸入车厢底下,竟从中取出个狼牙棒来。
他生得粗壮高大,那狼牙棒也做得骇人,上头生满倒刺,怕是有几十斤重,若是沾了身,立马能给人刺出许多窟窿。
阿殷弯刀已然出鞘,见冯远道出手,当即飞身过去。
那汉子举起狼牙棒来迎,口中一声唿哨,不过片刻,便有七个人赶来相助,都是市井贩夫走卒的打扮,身手却都出挑。
阿殷同冯远道并肩而立,面前是那汉子,周围却是七人环伺。
那汉子忽然冷笑了两声,操着不熟练的大魏官话,“两位,久等了。”
“果真机变过人。”
冯远道也盯着他,道:“我竟不知你是何时传讯,引来这些暗桩。”
那汉子也不答,只道:“你们有句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两位如今还要纠缠吗?你们打不过我,趁早认输的好。”
“我们还有句话,不知尊驾是否听过,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冯远道也未料他竟会招这么多人,抬手时袖箭发出尖锐的呼啸,直窜出去。
那汉子面色大变,举起狼牙棒便猛力袭来,后面七人各自露了兵器,直扑阿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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