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八、七……三、二、一——巨响,烟起!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众人皆是一惊,全副武装的侍卫们迅速涌向滚滚浓烟起来的地方。
前边由此出现了空当。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蒙了面的身影破窗而出,几个翻滚便落了地。
战白鲤鱼打挺从地上一下跃起,顺手便折断了扑过来的两个侍卫的胳膊,正要再运起轻功,瞳孔却是猛然一缩。
只见第一波利箭顷刻已至,事先埋伏的弓箭手竟然未被假象所惑。
战白不敢迟疑,立刻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大喝一声,将直取自己咽喉的一箭格挡开,又侧身闪躲让开一箭,同时猛抬腿向着反方向一带,瞬时另一条着地的腿也腾空而起,扫开那漫天箭雨。
然而这波箭来势汹汹,交接间竟无一点缝隙,显然不取战白性命不愿罢休。
战白且战且退,动作稍有一点迟滞左臂便受了伤,一把长剑脱手而出,落在脚下。
他只好屈指为爪,赤手空拳地接住了破空而来的一支羽箭,脱力跪地,眼看着便是强弩之末。
在那一瞬,我将随身的匕首搭上了华为然的脖子,冷声喝道:“住手!”
没错,烟弹是诱饵,战白同样也是诱饵,擒贼先擒王,抓住华为然才是我真正的目的。
“所有人都退下。”
我面无表情地环视众人,将刀锋朝着华为然的脖子又凑近了几分。
“你想干什么!
你、你想谋害朝廷命官吗?”
华为然终于从极度惊愕之中缓过神来,脸憋得通红,色厉内荏地猛烈挣扎起来,却连声音都跟着在抖。
我紧紧勒住他粗短的脖子挡在自己身前,然后一刀插在他的左臂上面,看着俞子夷淡淡道:“放那个人离开,我不说第二遍。”
俞子夷眼中闪过一丝极为细微的亮光,抿起嘴角问道:“账本已经到你们的手里了?”
我不言语,心里却猜想战白大概确实已经拿到了账本。
他年纪小,王府洗脑的那一套对他影响最深。
对战白来说,任务是第一位的,因此他才会不管我给他的撤退信号,坚持要找到账本再离开。
但对俞子夷当然不能说实话,而我说没拿到他也不会信,因此我索性闭口不言,让他自己去猜好了。
见我不说话,俞子夷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他略一沉吟,看向尤在哀嚎的华为然请示道:“华大人,此刻情势危急,还是大人性命要紧,不如……”
华为然从来养尊处优,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何况账本虽然是他用来控制汾州大部分官员的利器,可到底没有自己的命重要,略微犹豫了片刻,等我把刀子在伤口里一绞,便立刻同意了我的要求。
战白并不扭捏,只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翻墙而去。
以他的身手,出了弓箭手的包围圈便是鱼入江海。
逃出一个是一个,我松了一口气,看战白走得远了,才拎起华为然打算撤退,却发现了一个现实而要命的问题。
事实上,任何一种交通工具都是有限载重量的,轻功虽然玄妙,到底还是逃不过牛顿万有引力的束缚……简单来说,华为然太重了,叫我一路带着他逃命,不管是抱着走、扛着走、背着走还是夹着走,好像都有点力不从心。
胖子这种悲剧的生物,连被绑架都会被嫌弃啊……难道我要割掉他十多斤肉再带走?啧啧会不会太凶残了啊。
正在我纠结间,华为然抓住机会,忽然猛烈扭动起来,我一个激灵,将刀横在他的脖子旁边,同时条件反射地扣住他的肩关节往后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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