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怀风抬手一指石门旁的角落,淡淡吩咐:“去那里站着,不要走太远,有事叫我。”
上官那颜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步步挪到角落里,贴着墙站得直直的。
俞怀风看了看,似乎满意了,这才按下石门机关,与寒筠二人走了进去。
许久,石门并未合上,贴着墙的上官那颜双眸忽然闪亮,便顺着背靠的墙壁一寸寸挪动,终于蹭到了门口。
她停了一会儿,聆听里面的动静,终于忍不住探出脑袋偷窥。
这一层密室不算大,长明灯只亮起了三盏,内里简陋,最突出的便是一张同样简陋的石床,然而,石床上没有人。
寒筠呆立在床前,望着墙壁上蘸血写就的“一念空时万境空”
的句子,险些站立不稳。
“阿音!
你真不愿见我了?”
他扶着石床缓缓跪下,语声悲戚,眸中带泪,“一念三千!
此身诚然是一微尘,可不见了阿音,我连微尘都不是……十年心事十年灯,阿音,你又怎知我是如何过得这十年……”
一滴泪砸入尘埃中,寒筠跪在冰冷的地上,容颜哀戚。
一别十年,他何曾忘怀!
当年还是储君的他,于大明宫太液池畔初见倾城一笑,便沉沦了此生。
先帝驾崩,他君临天下,终于等来那池畔的容颜。
多少个日夜的缱绻,他愿倾尽一生,看这一世的妖娆。
相伴总是短暂,天下不允如此迷乱宫廷的男子存在,皇祖母生生将二人分离,用所谓的九霄天火烧死他倾心一世的人。
妖娆尽,他也曾寻死觅活,终被皇祖母龙仗打醒:你是一国之君!
他是国君,于是他做着国君该做的一切,怀天下,宠后妃,独独不再提观音。
但倾他一世情的观音就在这皇宫里,十年,不见他!
蓦地,寒筠一口血喷出,溅上石床,赫然如一朵妖艳的祭花。
“陛下!”
俞怀风随即上前,将他扶住,把住他脉门,为他度真气,“陛下看开些,相见与否有何重要。
他留下此话,就是想陛下能够放下!”
寒筠衣襟血泪混杂,身体虚弱不堪,三十来岁的面容此时顿显老态,眼角细纹密密延开。
龙体倾倒,他已陷入昏迷,却一手紧紧扣在俞怀风肩上,含混喊着“阿音”
。
上官那颜在门后见到这一幕,早吓傻了,待俞怀风叫她,她才猛地醒过来,疾步冲了过去。
见到寒筠身上一堆血迹,她惊得差点大叫,“圣上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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