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歉疚,悔恨不已的也就是那次,我阻止了她。
在当时的我看来,她既然已经走了另外一条路,那就好好走下去,坚强地过活。
后来万分痛悔,她写那些信,不只是为了给你希望,大概也是给自己保留一丁点念想。
是我自作聪明扼杀了她的努力,我对不起她。”
庆娣伏在他胸前,泪湿了他满襟。
雁岚低垂颈子,缓缓用指尖摩挲信纸的景象长久地映在脑海眼前,庆娣在心中喃喃私语,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止一次地自省,究竟我是善良的还是卑鄙的。
当时是不是出于嫉妒出于愤怒,才以无上的道德感征伐她不可控的爱情。
这个问题迄今没有答案……”
“庆娣,不要自责。
你不是那样的人。”
姜尚尧亲吻她额角,给予无限信赖。
庆娣压抑地抽噎,肩头在他怀中耸动,“心里愧疚得几乎要崩溃,夜里做梦常有她,坐在那里朝我温柔地笑。
我思来想去,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补救。
忍不住写信给你,回忆她信里的内容,用得是她遣词造句的方式。
把她信上的内容复制完了,还是忍不住,继续写下去,写了又不敢寄,藏在枕头下睡前一遍遍地看。
后来有一次实在克制不住那灼心的煎熬,我全寄给了你。
寄完又后悔,像在窃取别人的东西。
姜大哥,你看,每个人都有好多个脸孔。
不止是你,还有我。”
“庆娣,你不是那样的人。”
姜尚尧再次重复,心疼地托起她满是泪渍的脸。
是她以心为薪,燃亮他的晦暗;是她的如水温柔,润泽他行旅中的干涸。
“姜大哥,我懂你的恨意和不平,我知道你和以前不太一样,你有你的追求。
只要……只要你的心还是以前那颗心,我能体谅。”
他把脸埋进她的发里,颤抖不可止。
水银泻被,姜尚尧侧转身,凝视庆娣的睡颜。
泪痕已干,梦中仍在低喃,他凑近些想听真切,她又停了呓语。
他拨开她颊边的碎发,手滑下胸前,感受她的心跳。
同心负轭,如遇坎坷,最能获见寒怆的人性。
姜尚尧脸上浮掠一丝悔意,随即被不可阻挠的决然代替。
尔虞我诈的法则对她来说太过残酷,可不是如此,他怎能羁绊住她的心?
在他睡下时,心头那颗大石终于归于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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