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忧心道,“不说外头,便是宫里也是天天传来坏消息,听说抬去化人场的已经不下十人。”
琬宁也曾经怀疑过是不是有人故意将天花带入府中欲行不轨之事,但自从外头传来这样那样天花疫情的消息后她的疑心就消去一大半,如今担心的不过是自己女儿的安危。
小孩子体弱,万一染上这种疫病,后果便不堪设想。
至于乌孙氏为什么会染上此病,等着府中疫情得到控制之后,自然就可以调查出来。
“主子,”
画眉这时候也走了进来,“按着主子的吩咐,已经将小格格的屋子挪到北边的院子去了。
小格格所用的被子、衣裳、玩具都用沸水浆洗过,还放在太阳底下暴晒数日,现在都已经收好了。
奶嬷嬷们也请太医诊过脉,确定没有任何病症之后才放回到小格格身边继续伺候。”
“那就好,告诉瑚图里身边伺候的人,万事都要小心谨慎,吃食用品一律都要加以注意,做得好我自然有赏,做不好的话,也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琬宁让和乔拿出几匹缎子,“给瑚图里身边那四个奶嬷嬷送去,就说是我打赏的。”
“是。”
画眉从和乔手中接过那几匹新花样的料子,连忙出去替琬宁传话。
八贝勒府里人人自危,郎氏跟詹氏更是半步都不敢踏出自己的院子,连郭络罗氏那儿爷渐渐少去了。
郭络罗氏也没跟她们两人计较,左右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如何防范疫情在府里传开,如果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介意将乌孙氏及后院染了病的人都挪出去自生自灭,为了府里大部分人的安全,她相信也不会有人说她冷酷无情。
“福晋。”
玛尔浑给重新安排进府伺候郭络罗氏的丫头月季小声建议道,“要不要借此机会,”
点了点韶秀院的方向,“一石二鸟。”
“不可。”
她虽然恨极了王氏,但小格格毕竟是八爷的骨肉。
再说了,一个女儿能有多大作用,等往后府里有了小阿哥,这个格格不照样被忘在脑后么?郭络罗氏喝了一口茶,“此事莫要再提。
八爷对我才刚刚改观,若是此时闹出事情来,估计第一个还是怀疑到我头上来。
再者,还有完颜嬷嬷在一边看着呢。”
“是奴婢多嘴了。”
月季连忙认错。
“不怪你。”
郭络罗氏脸上闪过一丝阴狠,“以退为进,我也不是以前那个莽撞的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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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天花来势汹汹,不少家中有人染病的人家都请了痘神,每日进香朝拜;京城内的各处药馆也是做好充足准备,施药延医各处奔走,直到九月末这场疫病才总算慢慢消散。
乌孙氏最终还是没有熬过去,在八月底的时候就因为高烧不退出花不顺而亡。
因为天花是传染性极高的病,她最终也跟别人一样,尸首送去了化人场。
负责照顾乌孙氏的一位嬷嬷跟两个婢女也没能好起来,在九月初相继病逝。
而乌孙氏染病的真相也逐渐浮出水面。
虽然乌孙氏跟郎氏、詹氏一样领着相同的份例,可她毕竟已经全然没有复宠的可能,故而底下的奴才们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克扣她的月例,可送到后院的东西却是比一般人的要差不少。
乌孙氏对外头的事情没什么感知,每日只活在自己的幻想里,可她身边的嬷嬷婢女总得吃饭。
乌孙氏的月例里没有油水可捞,她们几人就打起了乌孙氏首饰匣子的主意,恰巧后院有个靠近外街的大门,她们便偷偷将乌孙氏的首饰运出去偷卖换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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