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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夫人慢慢吞吞,说道:“你也不知她来历,留在家里万一仇家上门寻仇,连累我们怎么办?”
穆琬刷地红了眼眶,眨着忽闪的大眼睛,语中带着鼻音:“……娘,我错了,我没想过……”
见她说着就要掉下眼泪来,穆夫人慌了,起身掏出手帕要给她擦拭。
穆琬抓住老夫人的手,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可是她也好可怜啊。
你看她,又是一个人,又不能下地走路,每天都要喝药,我要是把她赶出去,她多可惨呐……”
穆夫人一个妇道人家,想来年轻时候也没少干这种“看见受伤的兔子受伤的鸟就忍不住要捡回家里来养”
的事情,只好问穆琬:“那怎么办?”
“那,娘……等她好点了,我带她出去住?”
穆夫人轻轻摸着穆琬的头,“你有危险怎么办?你叫娘怎么放心的下。”
“不会的,有危险我可以跑呀~来,我表演给你看。”
小姑娘,眼泪呢?哪去了?
“什么?”
穆琬摆好个马步,“来,娘你打我一下。”
夫人狐疑地去推她的肩头。
本来是着力点的地方,手却一下子穿过去了,一下子使过了劲,心里空落落的难受。
本该是人的地方,现下忽然消失,留下一张花花绿绿的纸片飘下来。
穆夫人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穆琬掀起书房外的窗子,笑嘻嘻地探头进来:“娘~厉害吧~?”
穆夫人的嘴唇几度开阖,终于说出话来:“这可真神了……”
“是吧是吧?那就这样好不好?”
穆琬跑回房间里,摇着穆夫人的袖子。
抚摸着女儿的头发,穆夫人又是几度纠结,最终,还是点了头。
“娘你真好!
我回去看看药怎么样了!”
装,要你再装。
阿二恨恨切齿。
穆琬只不过是个小丫头,穆宛儿可是个老奸巨猾的聚宝盆,你用过的那些伎俩姐早你12年已经全部在我娘身上用过一次了,你在我面前装,你……唉。
拆穿你又能如何。
天越发长了。
一日搬银杏出来晒太阳,穆琬忽然兴起,随手不知从哪里变出来一根笛子,放在嘴边一吹。
清越的笛声穿出院子,直上云霄。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用玉绍缭之。
银杏妖怪在树荫下卧着,手中扇子彼时合拢着,轻轻一下一下打着拍子。
一曲结束,她伸出扇子点点穆琬的额头,“孟夏适中吕,换个调再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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