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被抨击,也是因为君王好色不好德,跟对象是男是女无所谓,他是异性恋一样要被史官唾骂。
小tip,你口中‘同性恋’这个词还是五四时期鲁迅的弟弟周作人提出来的概念,非常年轻,非常经不起推敲。
但根据你的观念,在传统伦理社会中,出现这种现象是无法可想的,为什么呢?”
段柯下意识就问:“为什么?”
顾东林循循善诱:“因为他们事实上扮演的是妻子的角色啊。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你是什么,你就做什么事嘛,那有什么错?清代的时候有个小受,他死了小攻,然后他就含辛茹苦把小攻的孤儿养大,后来那孤儿考取功名成了大官,朝廷册封那小受做诰命夫人,还给他立了贞节牌坊——这说明什么,啊?他要作为所有女人的典范流芳青史啊!
但他是女人么?不是啊!
他是个男人啊!
但他是妻子啊,身份,身份!
Getpoint!”
段柯虽然在顾东林口水四溅的讲课中烦躁了起来,但仍旧表示他一点都不想Getpoint,“这不对。
无论如何,如果你们在一起,我不会承认你,也不会再把继承权给予段榕。”
“这才是不对的!”
顾东林说得更加理直气壮,“你要说伦理,就必定是家法大于国法!
如果他做了坏事,你作为他的哥哥,作为他的家人,要一劝,祭宗庙,二劝,祭宗庙,三劝,祭宗庙。
三劝不得止,你就当在宗祠里仰天大哭,然后两眼一抹黑跟着他一起去做坏事!
按照你的意思,你是要跟着他一起去搞基的!
这才是你做哥哥应尽的任务!
你现在这样把他扫地出门是,太不负责任了,太不体面了!”
段柯休养再好,这时候也禁不住身体前倾,作势要诉诸武力。
顾东林滑溜地往后抱胸一缩:“嫂溺,叔方得援之以手!
今天你越过你弟弟独自过来约我,就已经落了人家口实,你还要跟我肢体接触,这以后你让我在家里如何抬得起头?!
要是被人知道,我们俩可是说不清了、说不清了的呀!”
顾东林演得相当诚惶诚恐,惊骇莫名,还很有要柔柔弱弱要哭出来的架势,导致餐厅里一帮听不懂话的日本人都纷纷扭过头来看他们两个。
段柯瞬间就傻逼了,连眼镜片都好像要裂成一片一片的。
“我不质疑你的真诚,你一定是想为你弟弟好,但问题不在这里啊,问题是你不一定对!
你要是对,你就不会那么离婚,你就不会把事业当女人!”
顾东林悲天悯人,“你是什么人啊?你是段家的长子,那你就要多陪陪父母,要多陪陪妻儿,要关心弟弟弟妹,你老搞事业,那怎么成啊?没有家人,那你无法在这个充满外交辞令、汹汹涌涌的社会中映射出一个含有脉脉温情的‘我’,那你是什么呢?”
段柯被放到炮口上,寒毛都不自禁数了起来,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你就什么都不是了,你就是一阵风来就会被刮到树梢上的塑料袋,还不可降解的那种,是不是。
人家觉得你风光无限,那是怎么种风光无限?是狂风肆意裹挟着一个不可降解塑料袋在空中飞舞的美啊,在更伟大的造物看来,那是很悲哀的,是一个生而逾百年的拜金脓疱,噗冒个头,那就不见了啊,什么都留不下了啊——你希望段榕变得跟你一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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