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扬突然回想起他的话,脸色一变,“公子遭人追杀?”
高长卿心事重重地坐回他身边:“说来话长,是些家丑,我不欲给足下多舔烦忧。
其实……”
他欲言又止,斟酌再三,才轻声道,“我在平林,杀了人。”
姜扬看着他没落的神情,不自觉就想安抚他,靠近他:“长卿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吧。”
“从兄弟家族中,我以家法办他罢了。”
姜扬震怒,“那么,长卿既然是高文公的子息,那就是高氏的宗子。
宗子在采邑之中惩办家人,难道也算是罪么!”
高长卿摇摇头,“现在早已经变天了。
我家中的采邑,被国中削了又削;郡中凡事又有郡守做主,我在他手里做一个小书吏,又哪有胆量据理力争……无奈出逃,也没有地方可去,所以才想带着家人,去国中碰碰运道。”
高长卿想起过去十年在家中受的委屈,脸色更是难堪,“让足下见笑了。”
他低落难过的神情让姜扬好不心痛!
更不要说想到过去十年,他这样清贵的公子竟然在郡府做一个低贱的抄书吏……姜扬恨不能不顾那王位,一直陪伴在他身边,让他再也不要露出这种神情。
但是他是个内明之人,权衡轻重之下就明白,短暂的分离是必须的:在路上陪着他慢慢耗,毫无用处,只有自己顺利当上国君,才能为他铺平仕途。
思及此,似乎那诏书也是冥冥之中的天意了。
姜扬一直不明白这天大的好处为何落在自己头上,现在一想,岂不就是为了扶助命运多舛的长卿?否则,他身无长处,名字也写在宗谱的边角上,怎么会有如此好运?当下不免激动地揽住他的肩膀:“明日你我分别,我留半数人马给你,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好儿郎,可让你免于杀身之祸。
你去国中,也不必担心太多,高氏凤凰材,一定会有个好前程的。”
高长卿动容:“多谢义士相助!
不过长卿不敢耽误国事,那半数人马,足下还请带去。
至于这求宦之事……普天之下,人才良多……无论如何,长卿都谢过足下吉言了。”
姜扬摇了摇头,神秘道,“这不是吉言,我说的,都是真的。
其实我会看面向,长卿信不信我?长卿是廊庙之才,他日必与尊父一般,拜为上卿,执政国事。”
高长卿笑。
姜扬也跟着笑起来。
“那该说谢过足下谶言了。”
姜扬听着那声清冷的“足下”
,不明白为何,听出满满的疏离,十分沮丧。
他从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想要与一个人有更深的牵绊。
他看着高长卿颈间挂着的玉质匕首,又低头看看自己的沉檀剑,突然道,“你我既投缘,若不嫌弃,不如……结拜为兄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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