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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公子这是遭了歹人了!”
彭蠡一捶树干,“都怪我!
我太不小心!
竟然让他们有机可乘!
待寻到扬哥,我们立刻就走!”
这彭蠡人事不懂,御子柴却知道,他一看高长卿那个狼狈摸样,就知道他遭了什么事情,此时将他的长袍亵衣裹紧,抱上了车,随即与大难不死的黑伯一道又是杀猪又是宰羊,好好将将士们喂饱。
原本五六十个人还好说,现下又挤进来两三百人的燕家私兵,足足二十多辆兵车散漫在山坡上,倒的确像支有模有样的军队,只是不知道御子柴跑一趟,够不够把他们喂饱。
当天晚上,不等他们换岗,姜扬与高妍自己便回来了,男人一瘸一拐,女人一路擦着眼泪,两人的神情都十分尴尬。
黑伯叹了口气,被彭蠡叫去给姜扬看腿伤,御子柴却看了眼高长卿的篷车,闷声坏笑起来。
高妍素来不喜欢他嬉皮笑脸、没个正经的模样,此时冷声问他长卿回来了没有。
御子柴笑得更厉害了,意有所指道:“他可是好着哩!”
高妍瞪他一眼,刚要上车,突然又想起来:“那幺儿呢?”
御子柴耸耸肩。
高妍立时惊出一身冷汗,在营地里一通告问,从彭蠡处得知他逃走之后又回营来,吓得面无人色。
后来还是燕家人告慰她道,高栾与燕白鹿一道进林子里找人去了,大约是迷了路,那燕白鹿是燕家后人,必然会保高栾周全,高妍这才勉强安心:“那可否再派些将士前去寻那两人?”
燕家人也不敢怠慢,当下派出探马斥候搜了一夜,没有结果。
第二天,彭蠡坚决启程:“这位少姑,你也知道事干重大……”
说着看了眼燕家的军队。
燕家将门之血,素来守卫国都,不到特殊时刻极少外派。
彭蠡递给她一个为难的眼神,“我等已耽搁太久,不得不走啊!”
高栾大哭:“我一个弟弟至今昏迷未醒,另外一个愈加年幼,如今不知身在何处,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安心离开呢?如若军爷执意要走,还请留下清水和食粮吧,我们一家人不愿分开,就在这里等幺儿的消息!”
彭蠡十分为难。
这时候,车里突然传来男人沙哑的声音:“留下一半人马,在这里寻找高家二公子和小鹿。”
“扬哥!”
姜扬撩开车帘,低声道:“长卿高烧不醒,这荒郊野岭没有大夫,得不到好的救治,我是一定要将他带走的。
你……你也最好随我们一道延医去,看看身上有什么伤。”
姜扬一直不敢看她的眼睛,说到此处十分羞耻,涨红了脸,但还是坚持劝慰她,“长卿醒来一定希望你在他身旁,是不是?你不是一个人的长姊,长卿需要你的照顾,有这么多人守在这里,幺儿没有事的。”
高妍含泪,终于退到一边,撩着裙摆走进长卿车里。
姜扬的视线跟着她,直到那道车帘放下,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挥挥手,“走吧!”
底下将士按照西府军、燕家私兵编队成列,护卫在车队两旁,黑马玄甲,白马银盔,在新雨后的天空下往国中进发。
姜扬的篷车此时被护卫在最中央。
他往前方望去,只看得到高长卿所在的篷车,却见不到他想见的那个人,心乱如麻。
从昨晚到今早的事情,对他来说简直像一场大梦。
他只记得肉体上的极致欢愉,却完全没有记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他不明白,一向内明的自己怎么会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何况在这种时候,他、他怎么可能会如此糊涂?!
实在是十分蹊跷。
但虽然满腹疑问,姜扬却不敢有任何怨言,也不敢做任何辩解——不论他怀着怎样的初心,事情做了就是做了。
高妍的神色已经告诉了他一切。
她显然对自己十分厌恶,畏之如虎,高妍是长卿的姐姐……如果长卿知道他对高妍所做的事,会如何看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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