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苍老平淡,透着疏离。
姜珠心想,这大概就是王太医了。
她没有拒绝,只是把手伸出了帐外。
伸手,搭脉,之后却是长久的沉默。
姜珠等了半天都没见王太医收手也没见他说话,不由担心起来,难道自己有什么未被察觉的暗疾?
“王太医,小女怎么样?”
夏氏显然也有些紧张。
王太医终于收了手,只是并没有立即作答,而是又在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道:“六小姐宫内并无什么大碍,服几剂药稍微调养一下便能好。
只是心脉却有不平之相,是忧思多虑之症,以后还得多加注意。
除此之外便是肝火稍旺,却也无需用药,清心便可。”
“……”
忧思多虑?是说她想太多了吗?肝火旺盛?是说她脾气不好?姜珠听完,彻底无言了。
她实在不知道该说“这断的是什么脉”
还是“王太医您名不虚传”
了。
夏氏听着,却是极忧心的看了一眼帐内的姜珠,她自然知道女儿为了三房的事一向操心,却不知道如今都至心脉不平了,这以后可一定得让她什么都不要管了!
王太医诊断完便出去了,夏氏自然也跟着出去,来时的一拨人都走了个光,姜珠顿时觉得屋子里安静下来。
但她并没有起身,而是躺在床上想着心事。
王太医的那个“忧思多虑”
到底是说得没错,她面上不显,可心里却时时想着侯府的存亡,三房的安危,再细致点,还有她日后的归属以及她出嫁后父母的安排,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遥远,可实际上都迫在眉睫。
而在最近,她还得打起精神应付那该死的宫翎……
想到这个名字,姜珠又是一阵郁堵。
不过她也不想再想下去,察觉到屋内静悄悄的像是没个人在,她一蹙眉头,感觉到了异样。
宝纹呢?怎么也不过来把帐子收起来?
她坐起身,刚想要喊,却见帐外突然有了动静,好像有人走了过来——是宝纹?只是她还没来得及问,就见一把折扇突然伸进了账内,然后一挑,帐门便被缓缓拉开了。
拉至最后,便露出了床尾站着的人的身影,只见他一身黑衣,手拿玉骨折扇,正挑着帐门微侧着头朝她看来。
面色淡然,却目光深邃,正是宫翎无疑。
姜珠见着,顿时吓了一大跳,身子后仰便道:“你怎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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