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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每年民间就会往宫里固定的送一批稚龄儿入宫,最小的五岁,最大的也不过十岁,经过一层层的筛选,再由宫里年长的姑姑们□□后,有的被贵人们挑走,留下的被分配到了宫中各处,他们的命运也不再由自己做主,一切荣辱被上位之人一手掌控。
可是,那是皇宫,这是别苑,是从□□开始就只留守不足一百名宫人的皇家行宫。
甭管每年皇宫里会选入多少孩子,他们再差再蠢,也不会被送入行宫来磋磨岁月。
现在行宫里不足总角的孩童几乎全部都是不被登记在册的匠人们子孙。
每年春季,穷苦的父母就会带着他们一起来行宫做一些宫人们不愿意做的苦工,比如清扫花园里那永远也扫不完的落花,捡拾冬天被寒雪压坏的枯枝,还有散落在猎园里几年也没化成灰的残骨,动物的,或者人的。
这些孩子大部分都骨瘦如柴,面黄枯瘦,少有几个水灵的也调皮的很,上树摘果子,下河摸鱼,攀崖摘药草几乎样样都行。
不过,等到林嬷嬷一瞧,稀稀拉拉不足五个孩子,还三个女孩儿。
模样都勉强周正,穿得也干净,小手粗糙,一看就是辛苦人家的孩子。
林嬷嬷眉头一皱:“就这么几个?”
还没到初夏,刘姑姑的汗就都流到了眼睛里,闻言斟酌着道:“其实还有几个,就是……”
林嬷嬷点头,打断她的话:“有的话就都叫出来,又不是选正经宫人。”
不是正经宫人几个字一出口,刘姑姑就知道这些人的去处了,横竖,是入不了皇宫。
她把心放在了肚子里,招手让不远处桃园里扫地的几个孩子都过来,加上原来的五个,终于凑齐了十二人。
林嬷嬷再次打量了一遍,也不多说,就指着身后摆放的十个大箩筐:“这里是宫里新送来的豆角,你们今日晚饭之前将它们全部剥离出来,豆子按照大中小的分筐装好。”
孩子们齐刷刷的看向刘姑姑,刘姑姑一直负责安排他们事物,自然知道他们眼中的意思,淡淡的道:“这是林嬷嬷丰富下来的活,你们好好干。”
以前以工钱多少为结尾的话,是一个字也没有提。
没有提,那么就代表白干活没钱拿。
这些孩子来这里讨生活是为家里减轻负担的,没钱还浪费时间的事情不会做。
其中就有三个孩子转头继续扫地去了,相比剥豆角,还是扫地轻松,还有钱拿。
剩下的孩子左顾右看,他们的父母每年都相约一起来行宫做活,孩子们也都熟悉了,林嬷嬷特意观察下,发现他们主要看向两个高瘦的男孩。
那两个孩子是双胎,一身打满了补丁的衣衫,手长脚长,因为瘦,眼睛显得格外的大。
孩子们还没商量出一个结果,站在队伍末尾的一个矮个儿孩子默不吱声的走向了放着豆角的箩筐,拖到三个木盆边,开始低头剥豆角。
有人开了头,那双胞胎也只是犹豫了一下也就走了过去,其他孩子你看我我看你,居然都凑了过去还是剥豆角。
林嬷嬷眼中带了笑意,对身边的宫女道:“你在此处看着,我到周围转转。”
说是转转,其实是跟着刘姑姑去了一边的房舍里吃茶。
正是晚春,风已经没了凉意,隔着敞开的窗棂,就着盛开的桃花品茶,倒也惬意。
林嬷嬷是皇帝身边的红人,行宫里的宫人们要是想要挪动一下地方,抓住现有的机会,说不定就可以脱离苦海了,故而,打听到林嬷嬷行踪的俱都来走动了,一时间,茶水是续了又续,嬷嬷的午饭也格外的丰盛。
本来埋头干活的孩子们早就凭着刘姑姑对林嬷嬷诚惶诚恐的态度知道对方是个贵人,现在,再看着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宫人们,或明目张胆的提着礼盒,或遮遮掩掩的抱着东西进了眼前的屋子,哪怕年纪再小,见惯了人情冷暖的他们也明白对方的身份可能很不一般。
宫女长在长廊下目不转睛的看了大半日,连午饭也是在长廊下囫囵吞枣着吃的,临快到夕阳西下之时才进屋。
“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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