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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想着的时候,正巧站在了距离部落不远的土丘上。
远远的,可以看到更远的地方灰尘滚滚,地面震动,这是马匹在奔驰。
最前方的男子有着俊朗的面容,玄黑的铠甲在阳光下折射着光芒。
他在笑,风驰电掣般地驰骋过万丈平地,飞似的冲到了部落的木栏之前。
溪河褪去了纯白地长襟衣裳,换上了艳色的华服,一动不动地仰头凝视着自己的君王。
马儿甩着头,身后的灰尘还没有完全落地,男子跳了下来,抱着溪河,恨不得将她融入身子里面。
西鸾忍不住的微笑,为了他们表露出的真挚感情。
远远落后的随从们也跟了上来,众多马匹中拥簇着一辆豪华的四轮马车,从上面下来一位戴着孔雀羽冠的长袍女子。
女子对着溪河盈盈下拜,郑重的磕了三个头。
溪河看了一眼身边的夫君。
那一眼中包含的内容太多太深刻,哪怕隔了这么远,西鸾都能够瞧见里面渐渐染上的浓烈绝望。
痛不可抑!
明明溪河很快就收敛了惊诧,明明每个人都在笑,明明跪着的女子感激而泣,可她还是恨不得代替溪河扯起君王的领口问:为什么?
她抬起头来,只看到几月来永远碧空如洗地天上飘来了几朵云,云层渐厚,如被侵了女子泪水的棉絮,成了灰,又染了乌色,‘哗’地下起了暴雨来。
而溪河那镶嵌金边的衣襟被这黑灰一浇灌就成了最脏乱地锡,衣摆也浸泡在人们急切躲雨的脚步碎泥中,没了洁净纯白。
西鸾突地大哭了起来,没有缘由的,好像这样她就能够模糊溪河脸上那褪了色的笑意,还有她那一直孤寂的身影。
那雨下了很多日,土地湿润得一踩一个深坑,部落中的人执意要举行隆重的婚礼。
西鸾站在暗处,看着平日里与溪河一起欢笑的众人对着另外一名女子鞠躬致意,引着女子走入舞圈的最中心,由长老给她带上最美丽的花环。
少女们围着她吟唱赞美的歌,男子们一声一声合着,溪河的夫君端着酒钻到中间,与那女子对饮,将她抛到天空又再接住,那么欢乐。
溪河从主位上走到了她的身边,遮挡了最后的火光。
西鸾说:“我来这里其实是为了寻找宝物的。”
溪河平静地望着她。
西鸾接着道:“俗语说无心插柳柳成荫,直到那一日,我才发现,宝物说不定真的已经被我找到了。”
她笑了笑,笑容太淡,没有光,根本看不到眼眸中的明亮。
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安抚的握着溪河的手:“我想说别伤心,可是你已经被伤;我也想说一切都会过去的,可是你已经开始了煎熬;我想说,如果你愿意,可以跟着我走,可我知道你不会离开。”
她凝视着对方,问:“你愿意离开么?”
溪河摇头,望着西鸾身后的平川大地:“这里是我的家。”
她的家一片黑暗,没有人烟,没有阳光。
她摘下一串链子来,转而戴到西鸾的手腕上:“虽然你说你找到了宝物,可我还是要送你。
有了它,天地任你遨游,无人能阻。”
西鸾举起手臂来,那链子是溪河亲手打造的金饰,十个太阳图腾串在上面就好像十个美好的心情。
她忍不住晃动了两下,真心的微笑。
溪河轻手推她:“走吧!”
西鸾点头,腰间一紧,不知是什么物事卷了过来,瞬间将她脱离,越来越远。
只一个眨眼,对面的溪河就成了夜空下黯淡的光点,再大的火焰也点不燃她心中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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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帘中最后只留下浓得化不开的黑,没了多久,那黑的边角被火焰点燃,瞬间被烧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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