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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庄起的名声逐渐显露,庄家分布各地的远亲也逐渐聚拢了过来。
作为一个商贾,人们只会看到他的钱财;作为一个官员,人们看到的是权势。
有些人你用钱财就能够打发,有些人他不单看中了你的钱还看中了你的权。
孟知微已经不止一次的在庄子外面看到一些晃悠的闲人了,问过庄起,他只说不用管。
“我父亲当年是长房长子,因为早逝,我赶回不及,家财基本都被其他几房瓜分干净,否则我也不会随着师父远走他乡,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孟知微问:“你经商这么多年,他们就没想过让你回归本家?”
“想是想过,不过寻不到我人而已。
这个庄子若不是皇上赐下,估计他们也寻不到我的根。”
浪迹天涯说起来很潇洒,可谁又知道他有家不能回的苦楚呢?庄起永远急得本家人当年对待自己的嘴脸,他们舍弃了他,他自然也舍弃了他们。
只是在商途之中偶尔遇到同族的穷苦之人时,暗中施以援手罢了。
他的商铺遍布全天下,他的兄弟好友也遍布天下,要寻到他本人实在是有点难度。
所谓成家立业,有家就有了根基,从决定走入朝廷的时候,他就知晓自己会面临一些新的问题。
只是,事情往往会超出人的预想。
等到‘忠武将军府’的牌匾挂上之时,终于有人踏门而入了。
来的是一家三口,弓着背满脸皱纹的老父亲,眼神不正满身风霜的母亲,和粗布麻衣也掩饰不住俏丽容貌的女儿,被领进门之前,那母女就东张西望时不时发出赞叹之声,眼中的垂涎之色是个丫鬟都瞧得一清二楚。
那位老父亲畏畏缩缩,见到上座上坐着的孟知微迎头就拜,连续磕了三个响头,只说:“庄世财见过夫人!”
抬起身子正准备介绍身边之人,就见自家的婆娘和女儿一边从随身携带的竹篮里面摸出瓜子在磕,一边绕着富丽堂皇的前厅转悠。
咔嚓咔嚓之声在空旷的厅堂里格外响亮,磕一个瓜子,瓜子壳就随手丢弃在地,两母子旁若无人的交头接耳如入无人之地。
庄起不在,孟知微并不认识来人,赵管家显然也对庄起的族人知之甚少,听了介绍,孟知微先请庄世财坐定,又让人上茶,对另外那对母女的无礼浑然不觉一般,轻声问:“敢问这位大伯从何而来?”
庄世财拘谨的弓了弓身子:“我是从江东而来,沿江南下,走了两个多月才走到皇城寻找失散多年的亲戚。”
孟知微又问:“大伯亲戚想来也姓庄。”
“正是。”
孟知微笑道:“据我所知,这皇城内外姓庄的人家不下二十户。
请问大伯,我们这一户是您寻的第几家?”
庄世财一愣,呐呐的道:“我只听说过庄将军一家,所以,入了城门之后就直奔过来。”
孟知微长长的‘哦’了一声,问他:“您见过庄将军了?”
庄世财摇头:“没有见过。”
孟知微又问:“那你如何得知庄将军就是您寻的故人?”
这一次,庄世财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一直在厅内东张西望的妇人就插口道:“错不了,也只有我那大哥的儿子才当得起忠武将军这名号。
从他出生起我就说过他是有大造化的人,光宗耀祖不再话下,看看,大哥去世才多少年,我的大侄子就成了朝廷大将,再过几年啊,说不定我们庄家也能够成为别人口中的世家大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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