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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层阶之上,依旧是香梅学海,花瓣雨,是只有雪之琉璃宫才有的风景。
石板路上,提着篮子采梅花的侍女们纷纷扭头向我们看来,于是,忽如一夜春风来,数朵芙蓉同时绽开。
雯姨与那年相比,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她的手不停地摩挲着我的脸,似有万千感慨,“阿宝也做娘了,怎么没有把小主带回来?真想看看他的模样。”
我撇了撇嘴,看向身边的男人,“很坏,很胖,雯姨想知道模样?看这位就可以了。”
我把姜卓拉到雯姨的面前,雯姨连忙摆手,“可不敢可不敢,这可是苍王那!
阿宝,怎生得这么粗鲁无礼?”
姜卓摸了摸我的头,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她一向这样,不要紧。
我这个王,在她面前,只是不堪一提的虚名。”
雯姨抹掉眼角的一滴泪,欣慰地看着我们俩,“真好。
阿宝,真好。
以为你错过了,却才是真的拥有了。”
我不想细想她话里的意思,问道,“我娘呢?去哪里了?”
姜卓替雯姨回答,“你娘去后山采药,石头陪着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我也要去和明皇商讨用兵的事宜,你……是一起,还是先回房去休息?”
“我跟你一起去吧。”
夜朝夕终于摆脱了层层的包围,拍着袖子走上来,“这段时间,她一直忙着政事,这里,就不要让她太操心了吧。”
姜卓点头,转身刚要走,我牵住他的手,问道,“你……住哪里?”
“住哪里?”
他疑惑地看了雯姨一眼,雯姨捂着嘴笑道,“傻孩子哟,你的丈夫当然是住在你的房间,不然是住在哪里?”
我大惊,“我的房间?雯姨,你怎么能让他住我的房间!”
真是糟糕,我小时候乱涂的画,做的乱七八糟的女红,还有玩的弹弓,玻璃珠可都在房间里面,这一下,不是都被他看见了?我难为情地攥着衣衫,心中是说不出的懊恼。
雯姨不解地问,“阿宝,你这是怎么了?你们在王宫的时候都住一起,怎么回家来了,反而生分了?”
姜卓按着我的肩膀,低下头问,“是啊,怎么了?为什么不能住你的房间?”
我踮起脚,贴在他耳边说了一番,他顿时仰首大笑了起来,“夜朝夕啊夜朝夕,你这个徒儿啊……”
“这块土豆,自小就顽劣不堪,走,我跟你说说她小时候为了让我出丑,都做了什么好事。”
夜朝夕瞅我一眼,抬手让姜卓先行,姜卓不顾众目睽睽,低头亲了我一下,随夜朝夕一起向前方走去。
我看着他们,依稀想起了那年夜朝夕离开泰雅时候的背影,清灵灵如一道滑过银河的星光,星汉灿烂,日月佚行。
泰雅之名,因为夜朝夕的三年,加了笔神秘的仙气。
而对于当初那个踏雪而来的少年,泰雅的故事,或许也是他生命里的一首骊歌。
后山的入口,在花园的一隅。
我泡了一壶茶,和雯姨坐在花园里面赏雪品茗。
雯姨说,等战事过去,一定要到天朝看看我的茗昌,看看他会不会像小时候一样,问她同样的傻问题。
我抿嘴一笑,指着在脚边跳来跳去的三斤,“他啊,跟三斤一样,都是出类拔萃的胖。
不过好歹五官是完全像爹,所以不难看。”
雯姨拍了一下我的手背,埋怨道,“苍王那样的姿容,怎么就说是‘算不难看’?跟姑爷比,都是不差的。
想当年姑爷第一次到泰雅的时候,威风凛凛,就像天将一样,偏偏小姐那个时候还小,看不惯他意气风发的模样,居然一见面,就给了他一脚。”
我捂着嘴,惊道,“娘居然踢爹?爹没生气么?”
“怎么没生气?一边喊着‘臭丫头,你别跑’,一边像个大孩子一样满山追小姐。
可是哟,世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越是刚开始互相看不顺眼的,最后都是好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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