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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怔了一下,抿起嘴唇,缓缓点了点头。
沈际也不管有没有折扣,冲到机场问了最近的航班,掏钱就买了,时间的确很近,当天晚上的机票。
沈母和沈家嫂子已经帮沈醉收拾好东西,也帮沈醉结算了住院费用办理好转院手续,打算把沈醉直接转回到沈母所在的医院去。
一切准备就绪,沈醉拨通了宋墨的电话。
没过多久,接到电话的宋墨就赶了过来。
这样随传随到的殷勤,似乎某人也曾经有过,只是现在想起来,恍若隔世。
宋墨似乎是赶的很急,西装外套搭在手上,衬衫的领口也打开了几颗口子,额角上的汗水打湿了垂落下来的头发,也许是从某个工程现场或者会议现场赶过来的。
沈醉不去细问,不管前事如何,这阵子林林总总,她欠宋墨的人情已经算不清了,那干脆就不要算了。
“我听说你要出院?”
宋墨一进门就直接问。
病房里只有沈醉自己,沈家人特意留了空间给她。
微笑着摇摇头,沈醉用还有些沙哑的声音缓慢的说,“不是出院,我妈妈打算把我转回她的医院去,比较方便照顾。”
宋墨皱起了眉头,随手把外套搭在一边的椅背上,人也坐了下去。
“你……和苏阑……”
沈醉摇头,梨涡深陷,“麻烦你把这个还给他,他看到就知道了。”
接过沈醉递过来的纸袋子,宋墨大概猜得到里面的内容,随手放在一边,看着沈醉,狭长的眉目间几分复杂的情绪一闪而逝,继而换上了玩世不恭的微讽。
“你这是打算船过水无痕?”
“我信奉的是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除非失忆,不然什么船过水无痕基本就是个美丽的扯,而失忆那么可遇不可求的机遇,像她这种二十几年一次偏财运都没有的人,还是别想了。
宋墨嗤笑了一声,“好,我换个说法,你打算就这么放弃了?”
“痕迹这东西,时间越久,刻得越深,早点抽腿,比较容易恢复。”
反正早点认输和晚点认输都是认输。
“我记得你前不久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还很有斗志的像是要对苏阑铺下天罗地网的样子,怎么才隔了这几天你的斗志就没了?”
此一时彼一时,不独苏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底限,只是彼时苏阑尚未触碰到她的逆鳞,而此刻……
“让你见笑了。”
沈醉做了个有笑容没笑意的表情,淡淡的一笔带过。
宋墨仔细的看着沈醉的表情和眼神,半晌,终于放弃似的叹了口气,“一个嫁人了,一个走了。
剩下的一个看起来也要飞了。
某人似乎真的是要变成鳏寡孤独了。”
“那正好可以期待天下大同。”
“好一个天下大同。”
宋墨笑出来,“不过没了他,我们确实可以大同一下,怎么样,还是朋友?”
宋墨伸出右手来,沈醉看了一眼,又看看宋墨认真到诡异的脸,不动声色的抬了抬自己的右手,上面还戳了一根闪亮亮的针,针后连了一只硕大的吊瓶。
宋墨挑眉,若无其事的收回右手,又把左手伸出来。
沈醉失笑,只好伸出自己的左手去,只打算握一下,却被不着痕迹的滞留在了那个属于男人的掌心里。
沈醉怔了一下,直视宋墨。
那手心传来的温度同苏阑惯有的低温不同,是一种干燥温暖的触感,如果不是她一直都有时断时续的低烧,那应该是一种很舒服的温度。
可惜人生的际遇往往如此,也许那是好的,但是好的不是时候,也只有莫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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