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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憬昃恭敬地走到墨慎的身边,直身正立。
墨慎笑了笑,却不准备要他放松。
他日憬昃继承帝位,怕是无时无刻要保持这种直正。
他抽出案上一沓奏折里的三份,推到憬昃眼前。
“憬昃,告诉朕,为君之道当如何?”
孩童黑白分明的大眼里闪过诧异。
虽然已经册立他为太子,但是上书房的师傅还未开始教他帝王策,怎么皇上已经先考起他来了?
虽然诧异,憬昃想了想,还是说:“唐太宗曰:为君之道,必须先存百姓,若损百姓以奉其身,犹割股以啖腹,只饱而身毙。
若安天下,必须先正其身,未有身正而影曲,上治而下乱者。
后太宗问魏征曰:何谓为明君暗君?征曰: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其所以暗者,偏信也。
《诗》云:先人有言,询于刍荛。
昔唐、虞之理,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
是以圣无不照,故共、鲧之徒,不能塞也;靖言庸回,不能惑也。”
“你看了不少书啊,憬昃。”
墨慎终是没能忍住,轻轻摸了摸孩童的头,”
这些虽然是古往今来最伟大帝王与臣子对为君之道的看法,却不是你的君王之道。
可以借鉴,但始终不是你的。”
憬昃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个身在上位的王者,父王说过,眼前这个人,可以成佛,亦可成魔。
只是他自己选择了后者。
他原是不信的,可是今日见了,却有些明白父王何以有如此一说。
这个笑容邪冷的男人眼底,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寂寞痛苦,不能泛滥,只得苦苦压抑。
压抑得久了,便成为一个黑洞,终于把他吞噬。
“这里有几份奏折,憬昃你替朕看看,看过了,就替朕批了罢。”
墨慎放开覆在孩子头上的手,淡淡地说。
“是。”
孩子站在御案前,只比御案略高出半个头,要踮起脚尖,才能将胳膊平放在案上。
墨慎见了,微笑,扬声吩咐:“来人啊,给太子加一张椅子。”
两个太监忙搬了一把椅子进来,加在了御案左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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