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后需得想了对策出来,拿与掌柜商量。
再没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这等好事。”
方稚桐闻言轻笑,“大哥忒小看我了。
大哥做得到,我如何做不到?”
方稚松颌首,“那便先随我去巡店罢。”
这一上午,方氏兄弟二人便在方家的绸缎行里度过。
方稚松先带着弟弟认识了行号里的掌柜账房与伙计,叫他在一旁看着,自己则叫掌柜的取了如今市面上卖得最好的料子来,一一摊在柜台上头讨论。
“兼丝布、浇花布、三梭布仍是日常卖得最好的,兼丝布着色牢固长久。
既挺且软;浇花布朴素大方,色调明快,最宜制成包袱背面儿,头巾门帘儿;三梭布光洁细密,精软透气。
尤以丁娘子织的飞花三梭布质地最佳,每年都贡至禁中……”
方稚松细细地讲解给在一旁的方稚桐听。
方稚桐听得大是诧异,想不到这其中还有这许多讲究。
方稚松一见弟弟面上露出略略茫然的表情,便晓得自己这样说,他大抵除了看出颜色不同,仍是一片茫然。
遂叫弟弟自己伸手去摸一摸帐台上三种不同的布料,“说说看,有何不同?”
方稚桐不敢大意,晓得兄长有心考一考自己,便上前去将每匹料子都拈在手里,慢慢地在指间摩挲片刻,又凑到眼前,认认真真地反复看了,这才斟酌着道:“兼丝布的经纬,仿佛不是同一种纱线,所以织在一处,才既挺括,又柔软……”
方稚松不由地点点头,方稚桐得了兄长鼓励,愈加认真。
两兄弟在绸缎行里直待到日头偏中,方稚松留弟弟在店里吃饭,方稚桐婉拒,“我还要去先生家中,如今已晚了,下次罢。”
遂辞了兄长出来,先带着奉墨去了庆云山庄,拜谒先生东海翁。
老先生如今年事已高,自夏季病了一场,精神头远不如从前。
因四名入室弟子,皆中了举人,谢停云甚至得了解元,一时又名声鹊起。
除了来山庄门前求字的,如今又多了许多想要拜师的。
老先生不堪其扰,只好叫门上的除了家人亲友与几个弟子,一概不予招呼。
方稚桐见了先生,先关心先生的身体,随后将自己打算明年开春赴京赶考的事讲与先生。
老先生微笑,“你们四个都是有机缘的,能同时中举,虽是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既然有心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为师由衷感到高兴与自豪。”
顿了顿,又道:“只是科考仕途,不可强求,为师这里,也没有什么能再教你们的,便送你端砚一块,预祝你杏榜得中。”
师徒二人小叙片刻,方稚桐观先生略有倦色,便辞了老先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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