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匹快马沿着官道快速奔跑,边跑边喊,正是严郑派出的斥候。
“什么?”
严郊愣住了,原本以为敌人一定会在骁羈关上据守,等待他们到来,怎么会让斥候发现?他纵马从队列中冲了出来,急急问道:“什么地方发现的敌人?有多少人马?是不是西瞻已经大举进攻?”
“人数大概在一千五百人左右,都是骑兵,就在骁羈关左近山丘列队,似乎……似乎在等候我们进攻。”
“什么?”
王庶也呆住了,愣了一下突然怒道:“赵子雄和小人说过,一千五百正是骁羈关内的战马数目,好个西瞻狗子,未免欺人太甚,纵使西瞻骑兵再精锐,难道你们就想凭借一千五百人抵御我们数万大军吗?”
严郑皱皱眉头,王庶没有经过他们示意就直接开口说话,虽然口称小人,却没有一点小人的觉悟,他听了很不顺耳。
正想开口斥责,却见兄长严郊用眼神制止。
严郊又暗地里打量了一下王庶,凭他多年的经验看,此人定然曾经长时间身居高位,才会在不经意中露出习惯性的优越,他心底又对自己的判断多了几分把握,兄弟两个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最好,怎么都有回转余地。
于是他问:“这么说西瞻人这一千五百匹战马还是抢我们的了?”
王庶点头:“确是我们的,大人请看,战马都是一色双头鞍,都是我大苑的样式,西瞻人战马高大,他们惯于配备的是桥鞍。”
“好哇!”
严郊顺着他叫起来:“我正愁攻关艰难,西瞻人如此托大,竟然自己下来了,正好报仇。”
严郑也明白了哥哥的意思,于是也叫起来:“想必西瞻人自恃勇武,不甘于在山上死守,想直接下来与我们交锋,我们就打他一个落花流水!”
王庶有些犹豫,道:“大人!
小人实在不明白,西瞻人占尽地利,何必舍易就难?还是小心为上!”
严郑一摆手,不再理会他,哥哥也说了,和王庶不能过于亲近。
他示意第一个重装步兵队先上,这一个步兵队人数就有五千,又是个个身着重甲,比起那一千五百西瞻骑兵,声势自然是壮大了许多。
“擂鼓!
盾牌手退后,重甲出击!”
严郊也喊起来,重甲队听到鼓声,叫着冲了过去。
这要是让赵子雄看到,肯定要着急。
行军了大半天,最应该的停下了休息好体力规整好队形。
丝毫没有休息人还没有在状态呢,何况他们现在离敌人尚远,冲的什么锋!
步兵身着重甲,这么长的距离跑下来,先去了一半体力,何况一路叫喊着冲过去,等到了敌人面前气势也弱了。
严家兄弟是不敢离西瞻人太近,所以将阵势列的远了些。
而王庶则是没有赵子雄那样指挥成千上万人作战的经验,眼睛看到敌人了就想应该冲锋,根本没有发现距离不妥。
战鼓声中,五千重甲叫喊着向敌人跑去,士气虽然还挺高,但由于距离较远,指挥不当,五千人队形跑到一半就散了,无缘无故,没打仗战斗力竟然就去了一半。
渐渐离近,步兵们心虚起来,他们这边喊得地动山摇,山坡上那一千五百骑兵竟然纹丝不动,离得近了,跑在最前面的士兵已经可以看见对战马上一个个钉子一般的身影,眼神好的甚至能看见西瞻士兵嘴角不屑的笑意。
冲锋的脚步不由慢了下来,嘴里的喊声也变得底气不足。
他们忽然间有了错觉,好像面前的不是人类,而是一群冰冷的野兽。
尽管他们还在喊着,举着兵刃,准备以生命捍卫自己的职责。
但他们手中的长矛都开始发抖。
“莫里,今天你可以杀个痛快!”
拙吉看着着土丘下已经跑的气喘吁吁的大苑重甲兵,慢悠悠地说了一句。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楚地传到了身边每个人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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