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在桌子的另一角,和对面的一人聊着什么。
刚才我就站在那人边上,但始终不曾注意到除了我们还有第六人的存在。
直到此时,这一天对我来说还是十分愉快。
我和我的朋友们就像平时一样维持着一种亲近友爱的平衡关系。
我没有留意陌生人的习惯,因此理所当然的忽视了阿敏对面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因为这个陌生人的介入,将会打破当前我们这种安详喜乐的平衡友情关系。
很久以后我再回想起这张同样也是漂亮的玩世不恭的脸孔,虽然已经不记得他的五官面容,却还能清晰的看到那双如镌刻般标致的斜飞凤目深处所闪现的一丝邪气笑意。
然而当时我却丝毫不察。
21
已过午夜,人客渐少,换了一张陶笛音乐,我坐在吧台里的高脚吧椅上伏在台面上静静的听音乐。
陶笛的声音悠远宁谧,仿佛一束清亮涓澈的山泉溅落心底涤荡灵魂。
欧阳与脉脉已经告辞;嘉殷适才多喝了几杯醉倒在了角落的沙发上,阿敏冲了杯普洱为嘉殷醒酒;前面的学生小妹已经散了,我独自伏身吧台,头枕了一条胳膊,右手无意识的随着音乐轻轻扣击台面,觉得非常安逸。
一只手忽然覆下捉住了我的右手,大惊之下我一下坐起抬头看去,面前一个年轻人正笑吟吟端详我的手。
我又惊又怒几番用力却始终没有挣脱,手腕仿佛被一支铁箍紧紧扣住。
面前的年轻人有着一张窄窄的的俊秀面孔,一双眼睛尤其漂亮,深深的双眼皮褶皱如镌刻般鲜明,眼尾斜斜飞起居然是一双丹凤眼。
他看人的时候眼中似乎总是带着笑意,瞳孔深处隐约闪烁微光。
无视我的忿怒,面前的陌生人居然握住我的手送至唇边吻了一下,赞美道,“多美的手啊!
白璧无瑕纤细修长……”
我大力一抽,对方忽然松了手,我几乎没从高椅上跌下去,索性跳下椅子恶狠狠的盯着这个登徒子,一手已经抄起吧台下方的黄油刀。
“蔡斯,小白,你们已经认识了?”
阿敏适时出现在我们身旁。
“对不起,方才唐突佳人了。”
年轻人微笑着欠欠身,然后又叹口气苦着脸说,“实在是因为近来找模特找昏了头,没有一双手配的上我的蔡斯镜头,所以看到小白的手一时忘形,呵呵……”
阿敏也笑起来,见我戒备困惑的表情,他解释,“他姓蔡,是个摄影师,最爱用蔡斯镜头,所以大家干脆叫他蔡斯。
我们以前合作过几次,蔡斯的相机玩的很转。”
蔡斯后退一步,单腿屈膝作了个跪拜的架势,垂手正颜道,“今天失礼了,再次谢罪!”
我慢慢放松下来,淡淡一笑,一笔带过。
太晚了,我和阿敏、蔡斯帮酒醉的嘉殷打理残局,清场之后嘱咐打工小弟隔天来清扫盘点。
把嘉殷送回楼上房间,我安置好她后下楼走后门出来,阿敏和蔡斯都还在等我。
我搭阿敏的车回去,上了车刚想关门,蔡斯又一手阻住了车门,我略带敌意的看着他。
驾驶座上的阿敏笑了,“小白,蔡斯想请你帮个忙。”
我直觉的想拒绝,却看见蔡斯一脸的诚恳表情,微微蹙起眉十分为难的样子,“小白,我需要找个兼职模特,只是做手模特,原来的合作伙伴意外受伤所以断了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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