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又重新陷入一个前后瞻顾、左右吁衡的为难境地。
我无法回避自己的真实心意,可面对苏殷切期待的目光却也做不到一口拒绝,自觉惭愧我更加心虚只好躲开阿敏。
万分无奈之下,我选择了逃避,避得一时是一时,最多我谁都不要了,一个人浪迹天涯也罢!
辛苦躲避,刻意退让,苏和阿敏都是太聪明的人,很快感觉到了我的彷徨失措。
最要命的是,他们不约而同都采取了安静守望的态度。
不逼迫、不挑明、不退缩。
苏会这样做我并不意外,他一直是个太谨慎的人。
做商人如此,做男人亦如此。
可阿敏,阿敏是那样磊落不羁、洒脱不群的一个人。
以前的克制低调是体贴顾全,今日的谨言慎行恐怕已经更添多几分受伤害的意味。
毕竟,他也有骄傲、脆弱的一面。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心情也一天天低落。
我已经几乎不去翡翠森林,好久都没有见过嘉殷,与欧阳更是几乎失去联络,躲着苏,也不敢见阿敏,倒是和脉脉每周一个电话,却什么都不敢说。
脉脉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但她了解我,如果我不想开口任谁问也无用,于是她也只是略微试探最终保持缄默。
我每天足不出户在家寄情工作,偶尔去趟超市采买一番。
和苏在一起时只是含笑听他说些世界各地的风物轶事却并不涉及风月;和阿敏在一起时会谈工作谈翡翠森林谈嘉殷的糗事可就是不谈彼此的未来。
好不容易捱过了一月份,又捱过了农历新年,二月份西方的情人节前一天我干脆一个人跑到北方,北京、天津的瞎逛,什么景点都没去,光是大街小巷的乱转,一个礼拜下来积了厚厚的出租车票,遇到想兜圈子的司机我能押着他穿街过巷的给我绕出来。
二月底的时候我才回去,尽管之前和苏及阿敏都有过交代,两个人的脸色也都沉郁了好几天。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眼看苏购置的小洋楼装修的热火朝天,面对苏温存而探究的目光和愈来愈沉默的阿敏,我痛恨自己的怯懦,终于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大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最意外的是,三月份的时候,妈妈居然也从东京赶来了。
这真是太妙了!
我想。
早就知道苏对妈妈的一往情深,也看惯了妈妈奇特的爱情观和处世逻辑。
不知道妈妈此番前来到底是为什么?上次阿部来的时候听说妈妈又与先生分居了,难道这次她是为苏而来?可是,以苏目前的情形,他还能那样爱妈妈么?
反正已经乱作一团了,我叹口气甩甩头,干脆阖起眼睛捂上耳朵不问青红皂白直接挥慧剑算数!
事情已经完全超出我所能制擎的程度,我现在所能掌握的大概也只有自己了。
28
真有趣,妈妈明明已经到了,却偏生不直接告知我,既不来看我,也没有要我前去觐见。
关于妈妈抵沪的消息还是从苏那里得知的。
“露丝,其实明美她很想念你。
她,也很寂寞……”
苏的语气有些飘忽,神情怔忡起来。
我默默的注视着他。
面前的这名男子,他爱她有许多年了吧。
要怎样的一份深情才能支持他静静守候在侧,看她从一个男人走到另一个男人身边,来来去去多少次却永远不是他。
然而他还是爱她,纵然爱到绝望也情愿,哪怕是将心意寄托在她唯一的女儿身上。
其实,他还是爱她。
“你一直爱她不是吗?”
这么多年来,我终于可以坦然面对苏平静的说出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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