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纵是再迟钝也无法忽视他的不悦,轻声道:“可是朝闻的路边,也没有野花啊……只有竹子。”
她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几不可闻。
风不夜听着她突然安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可能说得太重,有些伤人。
他喉结滚了滚,长睫下垂,不知该说些什么用来安慰。
这问题比方才的瀚虚剑还要令他苦恼,而这些鲜少困扰住他的问题,全都来自面前这个人。
逐晨将剑垂下,手指一圈圈地勾着红绳缠进手心,胸口有些莫名的冰凉酸涩。
当是自己的一腔好意成了自作多情,但算不得风不夜的错。
她手指攥得发疼,抿了抿唇角,面上扬起轻笑,说:“好,那我去给师父看看,朝闻有什么精致的小东西。”
风不夜脸色发黑,语气也是阴沉:“我并无此意……”
逐晨听得心不在焉,低下头去,细声道:“那就算了罢。”
“不是……”
风不夜也不知为何,自己说出口的话句句都像恶言。
可他又不似梁鸿落那人巧言善变,面对眼前这局面,只觉得喉咙跟堵住了一般,连呼吸都被窒在了胸口。
明明逐晨是一片好意,该是件叫人高兴的事。
“不必。”
风不夜说,“你当我没有说过,多谢你的礼物。”
逐晨淡淡道:“哦……”
风不夜又说:“你编吧。”
逐晨:“……”
风不夜吸了口气:“我本是想叫你——”
他说了半句,又止住,低头沉吟片刻,竭力放缓语气,柔声道:“我本是不想让人动瀚虚的,瀚虚剑意中皆是杀气,因此平日都不归鞘。
你哪怕做了剑穗,挂在上面,用不了多久它也会损坏,我不想叫你白费这功夫。”
逐晨见他努力解释,心里好过了些。
世上剑修皆不喜欢别人动他们的兵器,这没什么。
只是她一直带着瀚虚,差点忘了此事,以为风不夜不介意。
“我知道了。”
逐晨佯装不在意,笑道,“那我稍后将它拆了,免得以后麻烦。”
风不夜未看她表情,体内沉寂了数日的龙魂却再次有了躁动的征兆,他从忽然涌起的情绪中,品到了莫名惆怅的滋味,好似逐晨暗藏起来的便是这心情。
他将那股诡异的感觉强行压下,朝逐晨伸出手,后者乖巧地将瀚虚剑递了过去。
红绳才缠了三分之一,还有长长的线条坠在后面。
从绳子尾端弯曲的褶皱,风不夜能想到逐晨是如何坐在石头上,一遍遍地往上缠绕,又觉得不满意,一遍遍地解了重来。
他怎能叫别人将自己付出过的真心也拆了当不曾发生过?
“好看的,着实用心了。
既然已经编到这里,那就继续吧。”
风不夜莞尔一笑,“这是你第一次晓得给师父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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