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会有后来的近乎一个月之久的冷战,就不会叫苏尧对他的失望,就不会流着泪质问他,为什么不相信她……
叶霖想起记忆里那人泪流满面的小脸,和颤抖的声线。
那时候他不知道苏瑶早就换了芯子,不知道他爱上的那个姑娘心里满满当当的只有一个他。
就是那个时候吧,他以为暂时不同苏瑶见面,才能好好冷静一下,想想如何面对存在于苏瑶心中永远抹不去的青梅竹马,大约有一个月的时间,都用繁杂的政务将自己填满。
可那时候他不知道,后宫里的见风使舵那么厉害,都是在宫廷的腥风血雨里摸爬滚打久了的人,即便没有其他妃子,风言风语间也开始传闻,说皇后娘娘惹恼了陛下,已经失宠,马上就要被废掉了。
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吧,就是那个时候起,苏尧心里种下了想要离开的种子。
那时候她常挂在嘴边殿外一句话是“伴君如伴虎”
,他只当她是在揶揄他,哪知道苏尧竟真的是那样想的。
他是有多无能,明明坐拥天下,明明整颗心都挂在那人身上,却被心头的宝贝一点安全感都没有,竟是时刻准备离开。
后来他终于在漫长的等待明白了许多事,却也明白了,有些事做出来便是覆水难收,种子一旦种下,便终会发出芽来。
就像一个漂亮的瓷器,被打碎了以后,无论过后粘补的多完美,那些裂痕都是实实在在地存在,永远也无法抹去了。
是彼此的不信任,将他们慢慢推开。
他不信苏瑶心中对封策再无一点他想,她也不信将借尸还魂的事情告诉给他,他能坦然接受。
若是那个时候便说开了,该多好啊……
☆、第76章日记
这人的神情着实有些落寞了,苏尧见他不说话,脸上的浅笑孤寂清冷,只当他还是吃起无名飞醋来,用力一推他,嗔道:“又怎么了,你不是知道,我根本同那人不甚熟悉的么?”
那人摇摇头,温声细语地安抚道:“我自然知道。
阿尧,我知道你同他丝毫干系都没有。”
“那你这是什么表情?”
苏尧蹙眉去按那人微微蹙起的眉心,道:“皱着眉不好看。”
叶霖也不回答,摇摇头岔开了话题,抬高声音吩咐着门外竖着耳朵等候的刘内侍将一应东西全都搬进来放下,便做到一边去批折子了。
苏尧自讨没趣,将那镯子放回到紫檀木盒子里,也不去吵叶霖,顺手将那一叠子订在一起的竹叶青纸笺拿出来,自顾自靠在窗下的美人榻上琢磨去了。
那是苏瑶的日记,她也想知道,这个姑娘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苏瑶的日记很随意,有的时候只是短短的一两句话便带过了,有的时候又长篇累牍写满了一整页的纸。
苏尧翻着这纸笺,只能说不胜唏嘘。
平溪苏氏究竟是怎样的钟鸣鼎食、诗书传家的大族,她从前只是听说,也只是在叶霖登基肃清官场时才见识到平溪苏氏的影响力,而在苏瑶的字里行间,苏尧才真真正正地体会到平溪苏氏到底是怎样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
它不再是苏尧印象里那个缥缈抽象的代名词,而是变得立体了起来,那层层叠叠连绵不断的房舍学馆,那依山傍水的平溪书院,那每年春天里漫山遍野的烂漫桃花,仿佛都活生生地出现在了苏尧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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