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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氏心知宁晚晴今日不会善罢甘休,便道:“罢了,不过是些奴婢们的小事,可别伤了大房和二房的和气,既然慕雨是你的人,那你便自己料理罢。”
小厮们应声放开慕雨,慕雨踉跄一下,回到宁晚晴身旁,“多谢姑娘!”
宁晚晴打量慕雨一眼,只见慕雨半边裙裳脏污,看样子是湿透了,不但冷得瑟瑟发抖,连手背都烫红了一片,狼狈至极。
吴氏和宁锦儿带着春杏离开。
“等等。”
吴氏疑惑地看着宁晚晴,道:“还有何事?”
宁晚晴道:“婶娘与堂姐要走可以,春杏需留下。”
春杏一听便慌了,连忙央求地看向吴氏,“二夫人……”
吴氏面色不悦,“晚晴,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何必紧咬不放……”
“无规矩不成方圆。”
宁晚晴道:“婶娘治家,难道靠的是‘俗话’,而不是家规?”
此言一出,吴氏面色一垮,围观的下人们也忍不住面面相觑,平日里乖顺内敛的二姑娘,今日怎么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吴氏细眼一挑,声音也涨了几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宁晚晴微微一笑,“婶娘平日管家辛劳,我既然身为后辈,这治理刁奴之事,就由我来为婶娘分担罢!
姜勤——”
姜勤立即会意,一把拉过春杏,“走!”
春杏吓得尖叫起来,“二夫人!
姑娘!
救救奴婢啊!”
吴氏没想到宁晚晴会这般明目张胆地抢人,也面色愠怒道:“二姑娘这是要做什么?我的管家职权,可是侯爷亲授的!”
“亲授?”
宁晚晴不慌不忙道:“可有文书?”
吴氏一愣,“侯爷金口玉言,哪里需要什么文书?”
宁晚晴道:“《大靖律典》有云,关于继承一事,遵循的是‘子承父分’、‘妻承夫分’、也就是说,我父亲不在的情况下,侯府家业应当是兄长说了算,而兄长眼下也不在府中,那便是兄长的妻子——也就是我嫂嫂说了算,婶娘若要这府中的话事权,理应取得我父亲的文书,盖以私印,再请当地官府过一轮公证,方可生效。”
“若无文书,那便是不合规矩。”
宁晚晴一字一句道:“换句话说,婶娘无权管理府中诸事。”
此话一出,周围仿佛炸开了锅。
“二夫人管家这么久,居然名不正言不顺?”
“是啊!
平日连二房的下人都鼻孔朝天,如今傻眼了吧!”
“可是二夫人的管家权,不是侯爷给的吗?”
“谁知道呢?二姑娘还是侯爷的女儿呢,自然听二姑娘的啊!”
“就是就是,听二姑娘的!”
下人们说话的声音窸窸窣窣,吴氏一张粉白的脸气得发青,指着宁晚晴道:“你、你!
等侯爷回来,我定然要叫他知道,他心中乖巧的小女儿,竟是这般狂悖无礼!
还有你兄长,若他知道你成了这个样子,定然要训斥……”
“好啊,待我父亲和兄长回来,就算婶娘不开口,晚晴也会把府中发生的一切说与他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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