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典向秦管家秉手施礼,恭敬道:“可否请您老在此稍坐片刻,容某与家人商讨一番。
若有何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则个。”
秦管家忙回礼:“姑爷请便。”
唐典听到那声“姑爷”
后,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便行若无事地召了家人进屋。
唐典先是歉然地对妻子解释道:“继娴,为夫知你日夜思念母家,可吉州此处乃我祖地,更兼观哥儿与茹姐儿皆是在此地生养,现今他二人也非稚子,若要离了故地,我自然要顾着他们的想法。”
随即,他又安抚道:“但你放心,若他二人不愿离开,为夫亦当与你一道,带着启哥儿入京师,看望岳丈。”
孙氏闻言,亦解意道:“我省得的,夫君不必说这许多。
我虽挂念母家,可现今已是唐家妇,若凭一已之私,便迫得观哥儿与茹姐儿迁离故土,我心下也难安。
况且无论居于何地,总还是我们这一家子在一处,最为重要。”
唐典心下发暧,他欣慰地捏了捏妻子的手,二人相视一笑。
唐存观沉吟了一会儿,便说道:“爹爹,母亲,儿子愿意迁往京师。
一则,便于参加明年的省试,二来,若有机会…儿子想去讼学中学习。”
唐觅茹也急忙表态:“女儿也愿意的。”
京师机会多,说不定她能找到赚钱的机会呢。
征得儿女意见的瞬间,唐典心中百味杂陈,似是如释重负,却又难免涌起不安。
第5章
神仙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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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掐的是个临近年关的点,但唐家人在做出决定后,还是迅速收拾了东西,托付了家宅,唐典又挨家去退了私塾学生交的来年束修,说明自家搬迁的事情。
折腾了几天后,便坐着孙府派来的马车上了京。
一路上紧赶慢赶的,终于在除夕的头天,到了孙府。
对于老年人来说,冬天总是特别难挨的,孙老医官如今也就勉强能在床上坐一会儿。
近十年未见,往事纵有再多的隔阂,终究还是亲父女。
而病病殃殃的老人,感情总是格外充沛。
孙老医官执着女儿的手,瞬间老泪纵横,干瘪枯黄的脸上不停抽搐抖动,直言当初只怪自己太狠心,才让女儿受这么多年的苦。
孙氏看着脸颊塌陷,肤色白如鱼腹,看不见一丝血色的老父,也是哭声凄楚,令人动容。
约莫两盏茶的时间,等一对父女略微平静下来后,孙医官便招了等在外间的唐家人入内。
到底是做的是救死扶伤的行当,再加上他的一脸病容,孙医官看起来还是挺慈眉善目的。
当然,他对唐庭启明显更亲蔼一些。
但唐觅茹两兄妹也不是小孩儿,清楚这关系中的亲疏,也自然没什么心理不平衡的,向长辈请安问好后,便安静地退到了一旁。
倒是唐典,之前和孙氏再婚时,虽然也想过可能有这一天,但真到了眼前,面对这位身为翰林医官的岳父,心中是少不得忐忑的。
毕竟他不过是个乡镇塾师,还是个带着一对儿女的鳏夫。
真要论起来,哪怕是二婚,也绝对是他高攀了孙氏。
幸好在孙医师看来,唐典虽然无甚权势,但塾师好歹是个清白崇高的职业,跟廖元庆那种渣滓比起来,还是高下立判的。
何况听说他对四女儿很体贴,对亲外孙也视如己出,冲着这些,孙医官很快便接受了唐典这个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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