拇指揿住一边鼻翅,用另一边鼻孔重重一哼,又换一边,身体重心也跟着换。
他挑拣距他最近的一盘鱼,一双筷子不停翻着豆芽炒碎猪肉,像找什么菜里没有的东西。
末了,悻悻然一仰头,整碗饭覆在脸上,只剩一点插筷子的空间,把最后一口饭拨进嘴里,筷子像急雨似的敲得那碗一片声响。
吃完将碗往桌上一掼,站起来走了。
餐桌的空气立时轻松起来。
桌面拾掇干净之后,老妈子们端上水果,是露的创举。
她教孩子两种削苹果皮的方法:中国式的,一圈一圈直削到最后皮也不断;外国式的,先把苹果切成四瓣。
她的营养学和教育训话带出了底下的问题:
“长大了想做什么事?”
“画画。”
“姐姐想做画家。”
露跟陵说,“你想做什么?”
这是第三次提起这问题。
陵只低声说:“我想学开车。”
露笑道:“你想做汽车夫?想开汽车还是火车?”
陵不作声。
选了个听起来不算坏的答案。
“开火车的。”
他终于说。
“好,你想开火车。”
露也不再追问下去。
“我看看你的眉毛长了没有。”
她同琵琶说,“转这边,对着灯。
像这样子捏鼻梁。
没人的时候就捏,鼻子会高。
人的相貌是天生的,没办法,姿态动作,那全在自己。
顶要紧的是别学了什么习气。”
“什么习气?”
琵琶问道。
她无奈的摆了摆手。
“习气,唔,就像你父亲。
你父亲有些地方真,呃,真恶心。”
末一句用了个英文字disgusting。
“中文怎么说来着?”
她问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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