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看门狗,陌生人来了也一点不反应。
“嗳呀!
看这只狗!”
一个表姐喊了起来,踩了地上一摊尿,拿狗当抹布,将鞋在狗背上擦来擦去。
“张福!
看这一摊尿。”
老佣人拖着脚拿着扫帚来了,嘴里嘟嘟囔囔的,又去拿拖把。
杨家的佣人都是服侍过上一代的老人。
国柱只弄了几个新人进来,一个汽车夫,一个发动汽车的小车夫,一个保镖,大家管他叫胖子,前一向是巡捕,现在仍是巡捕的打扮,黑色软昵帽低低压着眉毛,黑长袍底下藏着枪,鼓蓬蓬的。
国柱到哪里都带着胖子,还觉得是绑匪眼中的肥羊,其实家产都败光了,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现在他多半待在家里,同太太在烟榻上对卧,就像榆溪和老七。
国柱太太抽完大烟坐起来,将琵琶和陵拉过去。
“过来点,让舅母抱抱。
嗳呀,舅母多心疼啊!
何大妈,你不知道我有多不放心,就要叫人去接了,就要叫人去接了,就只怕你家老爷生气,反倒害了姐弟俩。
多亏了有你照应,何大妈。”
她说话的声口像新房子的老太太,也是拖着调子,哭诉似的,只是她憔悴归憔悴,仍是美人,更有女演员的资格。
她瘦削却好看的丈夫话不多,一次也不问姐弟俩读了什么书。
几个女儿都围在身边,靠着他的大腿。
“嗯,爸爸?嗯?好不好?嗯?”
推啊搡啊,闹脾气似的乱扭,他全不理会。
“够了,够了,”
他说,“给我捶捶背,唉,背痛死了。”
两排小拳头上上下下捶着他的腿,仍是不停哼着嗯着,比先更大胆。
得不到答复就动手打他。
“嗳唷!
嗳唷!”
他叫唤起来,“打死了。
嗳唷,别打了。
受不了了。
这次真打死了,真打死了。”
女孩子们哈哈笑,捶得更使劲。
“去是不去?起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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