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未来还是要逃亡,这些就是她的资本了。
她始终害怕,悲剧重演。
那青年也不知被这话戳中了什么,泪水夺眶而出,也许是觉得难堪,抹了一把脸。
原来那位曾经给云栖许多馈赠的老爷子,已经去世了,前些时候漪香阁将他们的铺子盘下后,弄走了他们的祖传秘方。
老爷子脾气犟,怎么都要拿回来,单枪匹马地闯进去,被打了出来,鲜血淋漓地躺在路上,无人敢管,也无人敢报官。
都说漪香阁有皇家背景,谁会去触这眉头。
后来是漪香阁的人报了官,顺天府的人来了后,就是几个大刑伺候,老爷子还记挂着家里人,不想白白死在牢里,便承认了是自己图谋不轨。
待青年去找的时候,老爷子已经奄奄一息了,漪香阁说看在老爷子年纪实在大,加上走投无路,决定既往不咎,周围百姓连连叫好,说漪香阁乃是仁善之家。
他带着老爷子回家,老爷子的四肢都被打断,像一块豆腐似的,是被他用驴车拖回来的。
他们几十年的积蓄全用来还债了,没银钱治病,青年合计着将祖宅变卖,凑了银子请大夫,可老爷子还是没熬过去,母亲因为悲伤过度,被发现时已跳了河。
妹妹因为外头的流言蜚语被退了亲事,天天以泪洗面,几次寻短见都被自己拦了下来。
更糟糕的是,他们明日,就不能住在此处了。
云栖身后的佩雯和另一个二等丫鬟流萤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怜巴巴地望着云栖,希望云栖能帮一帮。
云栖拍了拍她们头顶,并未立刻说话。
方才走进来时就闻到了一股臭味,她皱了皱眉,掀开布帘入内,看到的是放在床上好几日,已经苍白僵直,四肢以不太正常的角度歪曲着的老爷子。
老爷子床边,半跪着一个呆滞的女子,应该就是青年口中的妹妹。
屋内虽然焚着香,但也许是放置好些天,实在掩不住味。
那青年吓得神色都乱了,看云栖那举手投足,以及那身装扮,他就知道这是自己得罪不起的,跪了下来:“您是贵人,可别在这里待着了,实在晦气!”
云栖退了出去,本以为青年到了如此穷途末路,会向她们求援助,但他只说了一句:“对不住您,我们这儿多余的胭脂,给人砸了,卖不了您。”
“你方才说你们配方被拿走了?”
青年欲言又止,似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
云栖没有拿出自己的檀木盒子,只让佩雯给了一些安葬费用。
那男子感恩戴德,让云栖报一下地址,待有了余钱定会双倍奉还,他们家的确连一口棺材都买不起了,也没人愿意卖给他们,这条街的人有许多都指着漪香阁能带动他们生意,帮他们不等于与漪香阁作对。
云栖却笑道:“这里有两个选择,我给你和你妹妹一些银钱,够你们度过眼前难关;二是,做一段时间长工,月钱不多,但有机会去京城以外的地方,你们还有机会继续做回原来的营生。”
男子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选了第二条,他眼中迸射出的是仇恨与坚定,一旦被寻到机会,定会疯狂反扑。
回去的路上,佩雯不太明白地问云栖为何不直接给钱。
直接给钱,不亚于侮辱,也许正因为是传承的制香世家,带着氏族的傲骨,没看那青年从头到尾都不愿意求助。
而且他的长相,有些像魏司承以前的一位部下,骁勇善战,恶名千里。
云栖抖了抖,应该是看错了吧。
“有人与我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这话是什么意思,谁与小姐说的?”
“一个未来很厉害的人。”
现在还在韬光养晦,装笨蛋呢。
云栖在路上听闻大家在说,九子即将出征西北,讨伐胡人。
一个个说得仿佛身临其境一般,云栖回到府上,就遇到了主动前来教习的善水先生,云栖见礼后,善水先生便说下午补一些课。
今日教的是琴,本是云栖擅长,不过云栖有了之前太过轻信的教训,只表现平平。
引得李嘉晴冷嘲热讽,让她可要多练练,不然世家聚会,她连琴都不会弹,可要贻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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