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离离两处奔波也已经一年,加上莲莲的努力,他们两个竟然真的凑了一千多两银子还给了鸳子。
那钱自然不全是唱戏而来,有一大部分是花离离卖掉了家里不必要的奢侈品换来的。
在曲班唱戏和在慕翠楼并没有多少银子,但偶尔客人的打赏比月钱要多得多,只要戏子表现得完美,慕翠楼是定水最好的酒楼,总能碰上那样的机会。
拿着那笔钱的时候鸳子哭了,花离离依然对着她调笑,说她哭起来一点儿不像她,说她怎么也得像个泼辣女子拿把刀来威胁他才能罢休。
但是鸳子没有,她哭得肝肠寸断,说希望花离离能最后吻她一下,就算情分已尽。
花离离却只是笑着在手心里虚写了个吻宇,然后贴上她的脸颊,拍了拍她说:“对不起。”
永远都是对不起。
鸳子握着那一叠一千多两的银票,茫然地看着他离开,她都忘了,自年前开始他就已经不再让任何人碰触,不再玩你情我爱的把戏了。
他认认真真的——要做一个好人。
傻瓜!
她拼命捶着地面,眼泪不断地掉了下来溅湿戏台前的土地,真是……无可救药的傻瓜……
“白鸥问我,泊孤舟,是身留、是心留?心若留时、何事锁眉头……”
慕翠楼的拨弦清唱,他的曲子唱词素来无可挑剔,一年以来已经成为慕翠楼的招牌之一。
虽说他名声不好,但自从进人慕翠楼以来他举止形容都不轻佻放荡,甚至彬彬有君子之风,倒也依然招惹了不少姑娘小姐甚至同是慕翠楼唱曲的芳心。
也有许多人倾慕开口表白,他总是笑吟吟地说此身己嫁,虽是玩笑倒也吓跑了不少年轻姑娘。
他从不愁眉苦脸,对人也总笑脸迎人偶尔也有几句调笑,但来听曲的人都说,听离离的曲子,总有秋天的感觉,就像在白露的夜里躺倒在冰冷的草地上一样,身体和心虽然很热,但风景总是那么的凉。
那并不是纯粹的悲伤,是混合了人生许多苍痛的沉淀,年轻人喜欢听,那会让他们向往爱情;老年人也喜欢听,那会唤起许多往事的回忆。
平静清澈的歌声,索绕在慕翠楼,日日年年、年年日日。
这一天是陆长钗离开定水的一年零两天。
他坐在慕翠楼上唱曲,正唱到一句“洞房记得初相遇……”
突听楼下传来一阵马蹄声,两匹黑色的骏马飞奔而来,人马未定,已然听到马上人清朗的笑声,“陆姑娘好骑术!
我差了你一步三分!”
“泊雁也好骑术,我们这一奔三十里,你没有落后我分毫,只是你的马不如我的马听话!”
这答话的人应得干净利落,笑声犹如大草原上干爽的风,一股英雄儿女的气质扑面而来,仿佛她一笑这定水的街道就成了广阔无垠的江山河水、就成了她驰骋天地的背景与风!
“陆姑娘莫谦虚了,去年大战猫头山如果不是姑娘骑术了得,我们早已死在山上不能脱围……”
说笑声渐渐近了慕翠楼,“听说姑娘家在定水,不如我们先在这里吃饭打尖,再回家如何?就算姑娘不饿,二十里轻功三十里奔马,我可真的饿了。”
“慕翠楼是定水有名的酒楼,里面的醋鱼做得很好吃。”
笑声之中,一个黑衣女子已经上楼而来。
“看姑娘不像懂得如此奢侈之地的模样。”
泊雁大笑,“看来人不可貌相。”
“呵呵,每个人都有些青春年月,我年少之时也曾胡闹。”
陆长钗坐了慕翠楼第一桌,“今日让你尝尝什么是京城子弟纨绔的酒菜,”
她招了招手,“我要慕翠楼‘天地九福’一套酒菜。”
店小二眼前一亮,“姑娘果然是识货之人,稍等稍等,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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