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吓得胆战心惊,立时噤了声,只得唯唯诺诺地从了。
“管账的,”
朱鞣榕这才向后堂外面嚷道,“进来吧,带这人去支二十两黄金,加一两纹银。”
那声音老大,账房先生不一会儿就紧着脚步小跑着进来,将那人带下去支银子去了。
朱鞣榕坐在空旷的后堂里,看着出去的两人,有些发愣地抚弄着手中的银镜。
南方冬季不如北方寒冷,却比北方潮湿。
后堂为了通风散潮,三面围着高壁,一面却是畅通,直直地面对着院子。
雨檐不知何时又滴滴答答地落下水滴,漫天灰蒙,又下起了牛毛小雨。
直坐了好一会儿,他才端起茶盏,大饮了一口。
他并不是讲究吃穿的人,一应采买都是账房管着的。
账房为他备的苦丁茶虽然价比黄金,味道却是苦如胆汁。
他胡吞了一口进肚,才发现茶水已经凉了。
左右也不愿再坐了,干脆站起身来,甩手一挥,剩茶便如一瀑水帘般横泼入雨中。
重重一顿将茶盏放回桌上,将镜子纳入怀中,大步出了后堂。
雨细细淋淋的,冷清却干净,不打伞才能清晰地感觉雨的清气。
不知何时开始,就连他这样五大三粗的人,也有些明白了风雨人生的味道。
也许是因为渐渐习惯了那人的静谧与安详。
清冷,却恬静。
越是这样的天气,越是记起那个夏日的雨。
两年半前那个夏日,天气很热,雨却十分大,打在身上如重锤敲击,逐渐带走了身上的温度。
地上的血水,浑糊而冰冷,冷得让他已经放弃了挣扎。
他曾是北燕朱家村的人。
朱家村人好武,人人自幼就练了身外家功夫。
幼时生活虽然贫苦却仍安稳。
可惜十五岁那年黄河发了大水,冲了村子。
他只能随亲戚结群卖艺南下乞讨。
到了南楚却与家人失散了。
如果不是出门采买的尔德堂老板收留,也许他就只能沦为街头的扒手。
所以,报恩成了他长大后的理想,于是兢兢业业为老板的产业打天下,十余年的历练也让他能独当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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