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鸣的反应不那么“辅导员”
,但蒋璇并不觉异常,反正与自己无关,这张脸失望与和善都那么悦人。
蒋璇说:“是啊。”
“跟谁?”
蒋璇笑,“说了你也不认识。”
“她出门多久了?”
“啊?”
常鸣重复一遍,蒋璇恍然道:“吃过中饭就走了,这会估计早就到县上了吧,他们肯定还要顺便买结婚用的东西。”
常鸣看了手机时间,下午一点,按理民政局两点上班,如果蔡堂燕十二点走,他还有一小时。
他不信这信誓旦旦要读书的小混蛋才到法定婚龄就兴冲冲跑去跟人结婚。
“谢谢了。”
常鸣说罢要回车那边。
蒋璇哎了一声,“辅导员老师,你不等她回来么?要不回屋坐下?”
“不了。”
常鸣挥手作别,要再等米都下到别人锅里了。
老袁没料到常鸣回得那么快,倚在车边一根烟悠悠还没到尽头,夹下来说道:“常总,那么快?”
“晦气,来迟了没找到人,到县里去一趟。”
这边说话间,附近屋缝小道蹿出五六个人,提铲拎叉的,汗流浃背,像刚干完农活回来。
为首是个上点年纪,一张脸黄皱黄皱的,跟挖出来的老树根一样,问:“你确定没认错人?”
旁边那瘦光头回:“绝对没认错,那车白色丰田凯美瑞,开车的胖胖的是个经理还是什么的,来过石头家,另外那个好像也在工地上看过。”
一伙人气势冲冲跑往老袁的车,拦住了他们去路。
老袁和常鸣虽莫名其妙,见势不对也停下车。
老袁降下车窗问:“哎,大哥,麻烦让让,我掉个头。”
老树根吼:“你是不是围峰山的老板?”
老袁一听,心起不妙,“你们干啥?”
虽未正面回答,这躲避的态度已然等于承认,那瘦光头到底年轻气盛,抄着手中铲子捞一铲路边湿软的牛粪,甩飞到挡风镜上,原本透明无暇的玻璃上炸开一朵青黑色菊花。
“哎,我操——!”
老袁骂开了,“你们找死啊!”
车门拉开就要下去找人拼命。
后座的常鸣先报了警,拉制老袁已来不及,老袁也是冲动了些,这可不是秀才遇上兵,而是碰上了暴民。
常鸣摁下车窗,喊:“老袁,回来!”
瘦光头铲子一挥,又一团黑影飞来,常鸣迅速摁上车窗,但还是迟了些,白衬衫的肩头平白多了一团带异味的刺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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