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胜唏嘘,叹了好几口气。
“也算你运气好,赶在这个点上被抓进来,如果再晚几个时辰,你就碰不上我,也出不去了。”
他打了个哈欠,拍拍地面,“快睡吧,这几天吃牢饭吃得我都要生霉了,等天黑尽,我就带你出去。”
他说得十分自信,全然不顾我的脸色,“你那般看着我作甚,我们苗疆人从来不说谎话,我说能带你出去就能带你出去,你要是现在睡不着,就这么坐几个时辰也行。”
说完,他翻了个身,不再有动静。
我是真佩服他,这牢里的地板又潮又湿还有股异味,能安安稳稳睡过去也不失为一件本事。
四五个时辰过去,我在角落坐得两条腿都麻了,他才伸着懒腰站起来。
牢里暗无天日,我也不知他如何断定此时已是夜晚,他却挥挥手招呼我过去,给了我一枚药丸,道:“含住,千万别吐出来。”
我将药丸塞进嘴里,是一股甜甜的甘草味道,还挺好吃。
他把手伸进腰间竹篓里掏了掏,然后再把手伸出牢门外,五指张开,轻轻抖了几下。
随着动作,他手腕上那几个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而后我看见原本顺着走廊一溜烟守过去的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倒得歪七扭八。
接着他又从竹篓里抓出一只巴掌大,浑身黑亮光泽的大蜘蛛。
天可怜见,我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大的蜘蛛,不禁后退两步,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蜘蛛飞快地爬出牢去,很快又回来了,嘴巴里拖着一串钥匙。
我惊奇地看着这苗族男孩取过钥
匙,打开牢门,指挥着蜘蛛重新爬回竹篓。
“还傻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他站在牢门外对我招手,我甩甩脑袋,紧跟着他跨出去。
我们一路通行无阻,不是这地牢里的守卫不够多,而是他的手段还挺玄乎,只消手腕的铃铛抖三抖,再高的壮汉都立扑。
“你到底耍的是什么把戏。”
跨越重重阻隔,我们终于站在了刑部的高强外边,夜已深沉,周围除了歪倒着的几个士兵外再没有别人,我得了空,才回过神请教这个深奥的问题。
男孩笑得天真烂漫,“不过是些眠蛊罢了,再用铃音引发其药效,这东西很厉害,连老虎中了都能睡过去,我刚才是给了你解药,不然第一个中招的肯定是你。”
我似懂非懂地点头,反正苗人的玩意向来神奇,我也用不着了解太多。
他接着又道:“建业这地方我是呆够了,要换个地方玩,你这人我看还挺有趣,干嘛用面具遮着脸呀。”
我轻咳一声,老调重弹道:“人长得丑没办法,见谅,见谅。”
他扑哧笑了声,“果然有趣,还没问你名字呢,你叫什么。”
我拱手微微一礼,“在下邵无忆。”
“我叫卓洛。”
他随手扔过来个东西,我赶紧接了,结果一看是只大蜜蜂,又浑身发颤的想要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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