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搓了搓手,又搓了搓耳根和鼻尖,最后搓了搓伤腿,看着雨小了点,思忖着得赶紧给自己找个过夜的地方。
原身对这济州城不熟,元嘉就更不知道了。
元嘉抬起手,食指隔空轻轻划起井字格,默念九字箴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死马当活马医一般,顺着落点的方向而去。
这过夜的地方出奇得并不难找。
这看起来还算繁华的济州城里,不说十室九空,但是十室五六空还是有的。
元嘉往更偏一点的地方走了一段,发现几乎都听不到人声。
元嘉觉得,自己刚才那一手是白玩了。
按眼下这种场景,根本无需这种莫须有的指引,他也能找到住的地方。
但既然这样,就不妨照着指示走下去吧。
说起那一手,据说还是很有说头的,但具体叫什么名称,元嘉却是不记得了。
他会这些东西,全都是因为元家是个术数世家。
当然,一般人不叫术数,现代都称呼为玄学。
但其实,玄学和术数还是有区别的。
这其中的区别,元嘉并不清楚。
对于这些,他会的不多,更多的是跟着他大学数学教授的父亲,继承的数学天赋。
元嘉从小也都是一路数学竞赛上去的。
元嘉搓了搓手指,雨已经停了,手上却冰冷潮湿,冷得麻木,伤退却益发疼痛。
他从一处无人的围墙上,拆了一根木条子充当拐杖,有了一个支点后,行动略微利索了一点。
眼下如果不是还能看到城墙,元嘉几乎以为自己走到了荒郊野外。
几间茅草搭的草棚子顽强地挣扎出地平线,元嘉找了一间看上去最顽强的住了进去。
草棚子外面有个小院子,以往应该有人精心打理过的,现在却是枯黄满地,只有一棵人高的石榴,细麻杆一样立在那里,上面几个风干的比小孩儿拳头还小的石榴。
元嘉没多纠结,就把五六个石榴都给摘了下来。
这种石榴元嘉不陌生,个头小味道极酸。
这种石榴种来都是赏花的,毛毛虫还多。
吃?别开玩笑了。
元嘉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决定跟自己开这么个玩笑。
风干的石榴皮硬得和铁皮似的。
元嘉差点扣翻了指甲,最后找了一块还算锋利的石头,就着那棱角的地方,嘎吱嘎吱地磨了两下,才算是打开了缺口。
再经过一番争斗后,才算露出了里面的石榴子,看上去倒是水分还挺足。
元嘉眉头一跳,剥下一粒比米粒大不了多少的白色透明的石榴子,眼睛一闭,往嘴巴里一按,冰冰凉凉的口感在嘴巴里转了两圈,才用牙齿磕了一下。
元嘉的眼睛猛然瞪大,酸得浑身一抖,差点连眼泪都飚了出来。
元嘉这人就是不能吃酸。
什么橘子樱桃猕猴桃,只要有那么一点点酸,他就拒绝入口。
元嘉摸了摸肚子,没摸出一两多余的肥肉,只有一根根突起的肋骨,低头对着几个石榴苦大仇深。
元嘉这个人虽说不是个城里娃,可玄学这种东西,除了在那个特殊年代之外,什么时候都是吃香的。
后来他老爸还披上了教授的皮,使得元嘉这个独生子愈发受宠起来。
元家爷爷的故旧,元家爸爸的学生,哪个不是连带的对元嘉也好上几分。
就连元嘉当初毕业之后的工作,也是靠着关系安排的,得到了一个起薪就有五位数的职位。
若非是靠着这层关系,哪怕他再有能力,也是得不到这个职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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