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关越讲到一半,忽然发现对面的人开始给自己盛第二碗汤,他有点纳闷,“你不是已经吃过饭了吗?又饿啦?”
“……”
江尧盛汤的手顿了顿,回答,“对,没吃饱。”
“哦哦,应酬就是这样的,”
关越完全没怀疑,继续兴高采烈讲唐诰,“说起唐诰,我们都叫他糕糕,他人很好,有次我们一起在山里布景,有个女孩——”
“关越,”
江尧受不了了,打断他,无奈地给他挖一勺杏仁玉米放进碗里,“饭还要不要吃了?”
关越就抿起嘴,讨好地朝他笑了一下,端起碗又扒了两口饭,然后说:“我吃饱啦。”
“就吃这么一点?”
江尧皱起眉,但也没拦着,只是将碗筷默默收起来,然后又将保温罩盖上,低头看腕上的表,“那我先不收了,你刚回来,可能还没觉出饿,回头饿了再自己来吃。”
“嗯嗯。”
关越已经窜到沙发上,刚刚江尧看过的报纸搁在一边,他瞄了两眼,发觉是很无聊的财经新闻,主笔连名字都叫不上,便没再看,忽地又想到什么,转过身去,问:“哥,下周三晚宴,你穿什么去?”
“我?”
江尧收拾好碗筷,走到沙发前和他一起坐下,不明所以,“怎么了?”
“我和你搭一套呀,”
他笑嘻嘻的,手心渗出一点名为试探的汗水,“显得我们多恩爱。”
如果人能时时刻刻牵手就好了,这样江尧能感受到关越的羞赧,关越也能察觉江尧加速的心跳。
但可惜不能,所以他们对视着,江尧倏地涌上些爱恨交织的怨怼,他想:关越为什么总是这样呢,婚姻、对戒、一墙之隔才华横溢的同班同学,什么都轻飘飘地举起又放下,好像全世界都没有什么感情值得他认真对待,犹如花园里独一无二的那朵玫瑰,只为自己本身而艳丽。
他是如此割裂地喜欢着关越,一方面恨极了对方的漫不经心,一方面又庆幸着,还好对方是这样漫不经心,所以才叫他有机可乘,将这朵觊觎已久的玫瑰摘进手里。
江尧喜欢关越,算上今年,已经有五年了。
两人相识到现在差不多也就是五年,因此他与关越看似以好友相交的这段关系其实充斥着他自己一个人的心怀鬼胎;一开始他想要说,但那时正赶上江氏巨变,他临危上任,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想的都是江家是不是就要毁在自己手里,然后再看看一尘不染、不识何为愁滋味的关越,要说的话也就咽了下去。
而且关越还那么小。
于是他想,再等等吧,这一等,就是好多年。
五年里,江氏因祸得福,在他带领下一往无前,他也看着关越成长得愈发优秀出众,那点心思便越来越难以启齿;长大了的关越身边围着的人很多,个个都比他要年轻有活力,他看着关越流连在这些人之间,一开始想对方哪天要是定下了和谁共度一生,那他也就好好死了这条心,但一连几年,关越身边的人不断,而对方却从没明确表示过爱谁。
这让他又燃起微弱的幻想,直到有天吃饭,他按捺不住,开玩笑一样地问:“听星纬说,我们小越又被姑娘表白了?这么受人喜欢,怎么没想过谈场恋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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