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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尧老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顺便补充道:“而且据我所知学长一直有一个喜欢的女孩。
不过他那时候大概是觉得自己生了病,家境也不好,所以一直没敢打扰,甚至连叫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怕我告密,让那姑娘平白为陌生人愧疚。
……真是的,搞得后来他去世,我心想哪怕以朋友名义找到那女生来看一眼,都没办法。”
关越死死咬住下唇,头脑一片空白,他茫然地想:所以真是自己搞错了?
江尧的模样不似作假,而一旦以对方并没和沈临珺谈过恋爱为前提,许许多多他以前觉得奇怪的点就都有了答案:譬如为什么江尧提起沈临珺时虽然难免感伤,但更多的是一种对过去时光的怀缅,又譬如江尧从不避讳表露对沈临珺早亡的可惜,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他们并非情侣。
……很多很多,都是佐证江尧此言不假的证据。
那自己这么多年,又是在和谁拧巴呢?
关越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焦虑和后悔中,他站在一切都水落石出的节点回望过去,才惊觉自己因为这样的一桩误会,已经错失了太多能够和江尧敞开心扉的瞬间,两人发展到今天,一切苦果,都是他自己造就的,没资格怨谁。
他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心脏却不受控制地砰砰跳起来,他不是那种会一直为错过的时间而怨天尤人的角色,既然现在自己已经知道那天下午大概率是一场自以为是的误会,那么现在重新开始好像也不晚,他和江尧还有大把的时间,去真正成为彼此心心相印的家人。
“江尧。”
停摆喧闹的车流中,他们这一隅称得上静谧,他忽然开口,用自己一片冰凉的掌心握住江尧手腕,重新开始的第一步是坦承,他明白这个道理,于是他说:“我是误会了。
当年我大二那时候,你有段时间在国外出差,回国之后相当长的时间里都很消沉,后来你跟我说起沈学长往事,我就先入为主,以为你那时是因为在国外经历恋人离世而伤感。
哥,是我做错了,对不起。”
他紧张地等待江尧宣判,并决定如果江尧为自己被误会而生气,那他就好好地哄一哄,因为这实在是自己做得不够好;但他还是不敢说自己胆大包天追着人出国这事,以江尧那好使的脑子,只要他说了,对方肯定就明白他那点小算盘。
毕竟平白无故追着人出国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表白嘛,江尧肯定立刻就懂了,他想要重新开始,慢慢来,这事现在还不能就大大咧咧地说了。
他低着头,不敢看江尧的目光,只察觉到对方的气息停顿了一下,然后重复道:“大二?你大二的时候,学长已经不在两三年了。”
啊?
关越把自己要说的话全忘光了,他茫然地抬起头,对上江尧眼睛,只觉这话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起来就变成了他不懂的含义。
他抓着江尧手腕的手被后者摘下来握在手心,江尧探身将车载空调调高了温度,望向他:“那只手呢,过来。”
“……”
他抿着唇,一声不吭地把另外一只手递过去,江尧就开始给他暖手;对方手掌干燥又温暖,唤回了一点他的神智,他终于开口,忍着愈发不安的心问:“那你在那时候——”
“国外的工作出了问题,我一直放不下心。”
他听见江尧轻描淡写地说。
“……哦,这样啊。”
良久,他吸了吸鼻子,笑着应了声,心里有什么东西,再次悄悄地碎了。
可江尧对此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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