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了晚膳,那两个小子伺候着王爷到后头水房沐浴,张公公这才摇头晃脑却又皱着眉头的出了正屋,嘴里面还直砸巴着:“嘶……这丫头现下怎的生的倒比那去了的四个还好上几分?那眼……怎么的打从金鱼眼倒变成了杏核眼了?”
鸳儿自不知这些,只一人在里间整好被褥,等着王爷回来伺候着更衣揉腿。
遣出两个小太监,鸳立在边儿上绞着头发,王爷靠着床边儿,侧头轻声道:“这几日辛苦你了些。”
“这皆是份内之事。”
绞得半干,便放了巾子,转到前面去揉腿。
“这个,拿着罢。”
王爷丢了个荷包过来,鸳儿愣了下,只觉着入手颇沉,打开一瞧,里头竟是三对儿金锞子?
“怎么是六个?”
便是补那过年的金子也只应是一对儿啊?
“连着去年的,不是那会儿烧成一团让人收着呢么?再多赏你一对儿,只当是你这路辛苦的。”
王爷脸上挂着丝淡笑,果见这丫头收了金子,脸上多带出了两分笑,又问道,“白日容嬷嬷可把那银子给你拿来了?”
鸳儿忙点了点头,“拿了……共二百两。”
说着,抬眼瞧了王爷一眼,到底不敢抱怨。
“收着吧,这可是你心心念念惦记着的。”
说罢,拿那手指头又在床边儿轻扣着,“嗯,还有你要的那牛羊,爷已遣人去相看了,必要找那上好的买了……回头哪日你若出府,便让你后头牵着一大串,身上背着银子,必是极好瞧的。”
说着,更是忍俊不禁。
鸳儿只埋头苦揉,理也不理半下。
“生气了?”
王爷径自笑了半晌,见她不做声,忙揉声道,拿手去够她那下巴。
“没,爷想笑笑便是了。”
见她脸上带着丝气恼样儿,王爷心中一软,揉声道:“倒是爷的不是了,不该拿你取笑,今儿个累了整日,倒该早早歇息了,便少揉会儿吧。”
虽如此说,到底揉了一个时辰鸳儿这才停了手。
再抬头,瞧见王爷已经是睡了,方放好他那腿,又将被掖好,这才轻手轻脚的退到自己那榻边儿,睡了上去。
许是许久未曾一个人睡过,躺在那榻上好半晌才觉着困了,方昏沉着睡下。
王爷睡了一夜,醒时先是往左摸了摸,却未够着人,这才翻身起了,往那窗根底下瞧了,见那丫头正自睡在那榻上,心下不禁一阵烦闷。
本就防着她这个样儿,想要晚些再睡的,哪曾想自己晃了那一日,一沾床竟就睡下了。
走到窗边儿,忽见外头似有些发白。
早先虽下过了雪,可到底是府中,自早被人清了去,这会儿又白了莫非又下了不成?
想着,便凑了过去推开了一角向外看去,果见外头尽是白的,又忙拉了回来,再低头,那丫头竟还睡着。
知她也是累了,王爷垂着眸子轻凑了过去,在她脸颊上轻吻了数上,那手也揽到身上,心下微动,只觉着竟似许久未搂抱了一般,便侧身躺下,抱着她在这榻上又睡起了回笼觉。
两人睡着,过了会子却听外头人有人叫早。
鸳儿皱着眉头,拿头在那温热怀中轻蹭了两下,忽然回过神来,睁开眼睛便唬了一跳,忙坐起身边左右瞧了瞧,这榻……是自己那张,怎的王爷竟睡过来了?!
王爷一时也醒了,见她愣着,抬手一拉,又把她揽回怀里,听着外头吵得人心烦,皱眉道:“今儿个多睡会儿,且不必叫了。”
外头听了,又哪敢多言?只得悄悄退了出去,不敢再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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