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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萱自然是感谢不迭,又叮嘱道:“五月十二是江文恪娶妻的日子,却是要记得备礼,回来参加婚礼才好。”
陈翊应了,林萱将他们送走,便又关紧门户自带孩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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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莲香在同福永酱园打了酱出来,想起适才那罗家的小子贼眉鼠眼偷觑她的样子,又有些小伙计不断推他,她走出门来还听到后头的笑声,心头就觉得一阵阵的厌烦。
她不想嫁他,但如今来提亲的人家,就这一家最好,这家也似乎志在必得,媒婆十分自信满满,似乎这样门当户对的好人家,他们不应下就是亏了大本的样子,只夸得那罗家小子天上地下就这一个最好的。
她心中郁郁,心不在焉地在廊檐街上走着,看着那石板走神,身后却有个声音叫住了她:“我倒是哪个,原来是刘家酒坊的莲娘子,远远看着花枝般的一个小娘子,我正寻思这唐栖镇甚么时候来了这样出色的小娘子呢。”
刘莲香看了一眼,正是镇上富商顾家的那个侄少爷顾怡,白了一眼,没有理,那顾怡却不以为忤,笑道:“听说莲娘子好事将近了?倒是要讨杯喜酒喝。”
却是一言正戳道莲香痛处,当即驳道:“胡说甚么,谁说我要结婚了。”
顾怡似笑非笑道:“依稀听说就是酱园里的罗小二呀,怎么传言有误?”
莲香心中腾起一阵怒气,恼道:“谁说要嫁他,我看你是喝多了酒,满嘴胡沁,自己也不上不下没讨着媳妇,却在这里满嘴胡言。”
顾怡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微微一笑道:“却是我胡说了,似小娘子这样的人才,怎么也得一个斯文俊俏的少年子弟,娶了回去,十分爱惜,吃自在食,着自在衣,纤手不动,呼奴使婢,也不枉了这一个花枝模样,强如嫁给那罗家小子,要日日做粗作、淘闲气万万倍呢。”
莲香却是被他说中心事,看他满脸恳切,不似开玩笑,她历来自诩美貌,顾怡长得又是眉清目秀的样子,只是嫌他不过是个依傍着伯父过日子的打秋风的穷亲戚,如今看他如此知情识趣,面上缓和了些,只啐了口道:“却是哪里喝了酒在这里胡言乱语呢,仔细你伯父打你。”
顾怡笑道:“我伯父只满心疼我,希望我早日娶了妻,我若是有了心仪的,他恨不得给我立刻办了婚事呢,再不为这些打我的。”
莲香只没理他,自顾自地先走了,心中却是为他那意有所指的笑容心中扑扑的跳。
却说林萱每日只是紧关着房门过日子,豆蔻在店里守着却是听到了些流言,赶着叫了香附来,说了香附脸也变了,回去便禀告林萱。
林萱听了这传言,也大为恼火道:“这什么罗家的小二,我哪里认识?这是哪里传出来的谣言?”
香附道:“只听说是镇上都传遍了,说是罗家的小二自己喝醉了夸口道沈家的小娘子他……他睡过……”
说得十分不堪,许多人都信了。
林萱愠怒道:“简直胡说八道!”
香附道:“如今小姐这身份也不可能去公堂与他们分辨去……”
林萱恼怒半日,却也无法,只说道:“吩咐下人全都紧守门户,只怕是有人要赚算我们,传话叫林管家找几只狗来看守门户,待曦儿他爹和叔父他们回来,以沈家长辈之名再上门去找罗家算账,如今我一个妇人单独去讨清白不妥,反而惹了污水在身上。”
却说江家也听到了些风声,江文恪也遣了人来传话说已经在安排人辟谣,叫她不必太担心。
林萱却只能先将这口气忍下。
罗志笑眯眯地走在石板道上,他自幼被严格管教,到了年龄便嫌他不如兄姐能干,说要给他议一个能干的能支应起门户的姑娘,那莲香他见过,长得十分俏丽,只是稍嫌泼辣了些,他心中还是爱稍微温柔婉约一些的姑娘,可是爹娘定了,也不好说什么,也只是一心一意等着早些成亲。
却不料那天莲香却是打酱时给他使了个神色,又指指门外,他心领神会,寻了个空走出来,走到酱园旁边的夹道里头,果然莲香在里头酱缸后等着他,却是告诉了他一个好消息,原来隔壁那童乐坊的林娘子却是看上了他!
他将信将疑,莲香却是不屑道:“要不是林娘子是我闺中密友,隔壁邻居,和我交好多时,你家里人来议亲时她心里酸苦,好不容易被我探出了心里话,我才懒得理你们这档事儿呢,看她着实想念你,却又找不到机会与你说话,我发发好心,做个红娘子,给你们牵牵红线,解解她的相思苦罢了。”
那林娘子之前常来童乐坊看店,因是小镇,也不十分讲究避嫌,他见过几次,长得真是月宫仙子也不过如此罢了,难得性格又婉约,说话柔声柔气的,他心中也着实有些仰慕,如今听了还是有些不信道:“我家正和你议亲,你竟不在意?”
莲香却是面上一红,道:“一则她是我的好姐姐,又经常替我母亲针灸,我如何舍得她为情自苦,二则她到底不过图你一夜温存,露水夫妻罢了,我们才是正头夫妻,要过一辈子的,只望你看在我一份心上,将来对我好些,别紧着嫁过去便下死力的磋磨我。”
说罢只揪着衣襟不说话。
罗志却是看她如此娇态,已是身软神昏,一时也觉得自己乃是酱园中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只忍不住上前牵了她的柔荑,软滑温暖,莲香只羞涩万分的垂头,却不抽回,只说道:“我爹娘带着弟弟去乡下看姥姥去了,今晚是个难得的好机会,我才来寻你,你却是要到我屋里来,还有,她毕竟是好人家的女子,不是那些脂粉堆里头的姐妹,你需得小心温存,也不要和她说话唐突了。”
罗志听得头颠尾颠,恨不得金乌早坠,玉兔飞升,只捏着她的手应个不停,莲香却是轻轻抽回,又含情脉脉的看他一眼,才拿着酱瓶走了。
到了夜里,天才擦黑,罗志便编了个谎言说酱园需加班做账,悄悄儿地到了刘家酒坊,果然刘莲香引他入了屋子,悄悄道:“她羞涩,你切莫唐突了她,将来日子长呢。”
便推他进了个房间,屋里黑乎乎的,窗子都被厚重的窗帘掩着,他只得摸索着到了床上,却是感觉到有软玉温香,却是光洁裸裎,腰肢纤细,胸前丰隆,居然寸缕不着。
他脑袋嗡的一声,早就不知所在,却被那温软身体贴了上来,徐徐引导他,到底是个初哥,很快便已丢枪弃甲。
很快他睡在床上,几乎快乐死过去了,他能感觉到那女子起身披了斗篷出去了,身子纤细,正是从前见过的林娘子的身形,过了一会儿,莲香敲敲门轻声道:“小志哥,时间却是不早了,您得走了,林娘子要我转告您,明儿晚上老时间。”
如此数夜,有时连着,有时隔夜,他只觉得人间至乐,原来如此。
到底年轻人忘形,有一天顾家的侄少爷请一个朋友吃饭,因正遇上他们,也一起叫了过去,席间酒酣,说起风月,有人嘲笑他什么都不懂,他一时头热,说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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