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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了呆,摸了摸我的头,低声道:“叔叔只是想让头脑清醒些,提提神……既然小芜这么说,我就不抽了。”
我拿了碗去洗,他一直看着我,沉默着。
广告出去以后,他出外也更勤快了,大概每天都有各方的消息来,他忙着去确认。
一想到他大概要面对很多被水泡得看不出面目肿胀浮肿的尸体,我就觉得深深的愧疚。
每天我都等着他回来,然后给他做一份清淡的小菜,看着他吃下去,然后才睡觉,其实,一想到回国的话,大概我就要离开他,被安排进哪个家庭,我就很珍惜现在和他一起的日子,我从来没有想到我居然还能有这样和他一同生活的一天。
似乎这样看来,变成孩子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的事情,至少如果我还是二十六岁的林观生,那永远都不会有这样的日子了。
他已经结婚了。
第4章
不知道他办的什么签证,他硬生生在哥伦比亚呆了一个多月,国内开始不断有电话来,听得出是催促他的,他只是沉着脸搪塞。
一天他非常疲倦的过来找我,眼中有血丝,下巴上胡茬明显,却仍尽量保持着温和的口吻:“你爸爸那边暂时还没有下落,我的签证快到期了,为了保证你将来的生活,我需要将你的监护权转到我名下,等你父亲回来,我们再转交,好吗?”
我抬眼看他,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他是要放弃了吧,他再不放弃,我也快要忍不住了,看着他一天天接了电话就出去,然后晚上带着一身疲惫回屋,想抽烟得要死,却仍压抑着,早晨起来总看到他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默默发呆,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下去。
有时候他会问我一些“你爸爸”
的生活习惯,喜好,但是因为我总是言简意赅,他也渐渐不再问我,大概是怕我伤心,他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
萧恪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似乎踌躇再三,才轻轻道:“你爸爸告诉你我的名字和电话号码,说了我是什么人吗?”
我抬眼去看他,他的眼睛里满怀期冀和藏得很好的忐忑不安,可惜瞒不过太了解他的我,这句问话大概在他心中已经存了多日,然而他希望听到什么?他是我最爱的人?他是我求之不得永远挂念的人?可是他已经结婚了,诚然他很伤心,但是我不过是个过客,他有他的家庭,时间会让他淡忘我。
想到这一点我就心如刀割,于是我只能说:“他说你可以信任。”
他苦笑了一声,将我抱起来,放在他膝盖上,我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他的胸怀依然是那样温暖,曾经多少次我埋入他的怀中向他撒娇,他发现了我的紧张,轻轻拍着我,并不放开我,渐渐我放松了身体,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依然有着淡淡的烟味,他在外头还是抽了烟,只是回公寓在我面前的时候也没有抽过。
手续办得出乎意料的快,一天他回来告诉我他已是我最新的监护人,第二天他开始收拾东西,书桌、书架上的书,他统统一册不漏的打了包,我在一旁整理玩具和衣服,其实这些东西大概是不会带走了,但是萧恪依然让我整理。
这些都是萧芜的旧物,其实仔细看能发现他的衣服我穿有些窄短,毕竟他一直瘦弱,而我儿时营养良好,比他健壮多了,鞋子都有些短,但是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心,我凑合穿着了。
整理这些东西的时候我想起萧芜,又是一阵心酸,收拾了一会儿抬头,看到萧恪正站着不动,静静看着一本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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