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摸了摸云朗的头,傅宁没再说什么,可看那神情似乎是已经决定要在十天之后离开这个地方。
云朗张了张嘴,可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他想劝傅宁不急,既然来这一趟,差事一定要办好,尤其是连他都看得出这件事事关重大,是马虎不得的。
但心里的那个声音却一直催着他离开,他想不通原因,又因为想不通而更加心烦,于是就更想离开。
大概是察觉到云朗的情绪,傅宁拉起云朗的手,沉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接下来什么都不需要你担心,万事有我。”
“嗯。”
是啊,他想这么多做什么?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不都有傅宁在吗?
接下里的几天,云朗依旧每天都往州牧府里跑,却再也没见过梧州州牧,连秦端都很少出现在他面前,听栾秋雨说,秦端是陪着州牧领傅宁勘察梧州想现状去了。
栾秋雨也没让云朗闲着,几乎每天都会给云朗带来一个新的方子,这些方子里面却再也没有救人治病的药,每一份都是毒。
云朗问不出这些□□用在谁的身上,便也不敢真的给炼制出来,于是每天都绞尽脑汁地在栾秋雨眼皮子底下私改配方,能改制成药的就都做成了药,实在没有办法的就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去降低毒性。
这样一来,云朗倒也没有精力再胡思乱想。
而就在云朗享受着这样忙碌的日子时,秦端却又再度发出邀请,说要再介绍一个人给傅宁和云朗认识。
云朗一听这事儿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可那毕竟只是预感,他既没有办法向傅宁解释说明,也找不到理由拒绝秦端,就只能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那一天就只有秦端带着傅宁和云朗两人登上了一艘竹筏顺江流而下,那一天的江面上雾蒙蒙的,只看得清近处的东西,那一天恰有另一艘竹筏逆流而上,竹筏上站着一个蹁跹少年,少年手持一支横笛,当悠扬的笛声破开雾气将少年的面容展露在云朗眼前时,云朗如遭雷击,第一时间转头看向傅宁。
而看到云朗的那一刻,少年的笛声戛然而止,同样目瞪口呆地看着云朗。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秦端划着竹筏飘到少年的旁边,语气轻快地问云朗道:“师弟,你瞧这人是不是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云朗却没听见秦端的话似的,只看着傅宁,而傅宁负手站在竹筏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对面那个跟云朗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
两艘竹筏并排漂在江面,对面的少年怔愣半晌,突然迈开脚步跨了过来。
竹筏剧烈摇晃,总算是晃回了云朗的神志,云朗转头看着少年,神色茫然。
少年站定在云朗面前,抬起手摸了摸云朗的脸颊,突然就扬起一个笑容:“哥哥,我总算是等到你了。”
少年一袭白衣,坚定地站在云朗面前,面容清冷,即便是面带笑容,这份清冷也未曾削减半分。
“我、我不认识你。”
云朗有些慌,因为突然看到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所以慌张,因为想起傅宁曾跟他说过的他们的出于所以慌张,因为傅宁从见到这个少年之后就沉默不语所以更加慌张。
少年的眉心一蹙,狐疑地看着云朗:“哥哥,你不认得我了吗?”
说着少年就抓起了云朗的手,替云朗诊脉,还抬手摸了摸云朗的后脑勺。
云朗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往后退去。
“哥哥当心!”
少年一把拉住云朗,这才没让云朗掉进江里去。
见云朗被少年抱在怀里,傅宁才终于动了。
“云朗,过来。”
一听到傅宁的声音,云朗立刻推开那少年就向傅宁走去,好在看热闹的秦端及时换了位置,这才没让竹筏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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