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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最后的决战,神州以后的命运如何,就会在今晚决定了……
情况不容乐观。
在白泽的光芒下,众仙家身上的光辉都如群星之于明月,被遮蔽掩盖。
唯一可以与白泽一抗的就只有花痴,森林之力在崩坏的大地上蔓延,无数巨树以极快的速度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灵圣之气聚集在花痴的周围,随着他回风流舞,与白泽的毁灭之力一次次冲撞出山崩地裂的力量波纹。
然而和白泽比起来,终究还是差了很多。
在白泽一道奔雷般的蓝色电光击中他后,我看到他被打飞了数丈,若不是有藤蔓即使飞起托住他,险些就被冲天而起的火柱吞噬。
我惊呼一声,再次挣扎着站起来,“他受伤了!”
祁星脸上也难以再维持平静,她焦虑地望着花痴身上暗淡了一瞬的琉璃彩光,似乎也不再确定是否可以相信宫主有办法应付白泽了。
“白泽应该不会对宫主下杀手才对……”
她喃喃自语,“他当初为了复活宫主耗费自己千年修行元气大伤,直接导致后来与离恨天佛对战时的惨败……他一向很看重宫主的……”
“可是花痴都当面宣布要跟他对着干了!
不管他们俩之前感情多么好你觉得白泽那么偏执的神会饶了他?!
“祁星护法一时也没了主意,“现在我们也没办法做什么……宫主命我保护你,我不能把你独自丢在这儿啊?”
“祁星……你能不能告诉我怎样调动体内的妖力?”
“啊?”
“我现在的身体有九尾银狐血统,如果主人当初那么强,那我也应该可以很强才对。”
我硬着头皮说,“怎样才能另妖气爆发出来?”
祁星护法皱眉道,“这种东西都是与生俱来的啊……说不清楚……不过,我听说狐族有传递记忆的能力,盛文修施展转生术的时候没有把关于使用妖力的记忆传给你?”
对啊……主人的记忆……
我一直以来都不敢再一次进入主人的记忆中……因为太疼了……听到那些他没有说出来的话,想到那些我们错失的幸福,我就觉得心脏像在被一柄生锈的刀慢慢切割着,生不如死。
但是现在好像也顾不上心疼了,我闭上眼睛,在头脑深处找到那一片被埋葬的记忆,令自己陷落进去。
我落在他跪在斛熵面前,记忆觉醒的那一刻。
由于使用的是他的记忆,所以在那个场景里,我变成了他。
我感受着他的头颅被前狐王的利爪刺穿一刻的疼痛和恐惧,以及那如潮水一样汹涌而来的血腥画面。
被切割的皮肉、父亲喉咙里压抑的惨叫、母亲绝望的哭喊、还有那个白发的人类嗜血的笑声。
无助恐惧和憎恨如黑色的幕布无边无际覆盖过来,令我喉咙仿佛被扼住一样,想要尖叫挣扎,却无从挣扎。
我战栗着,主人幼年那鲜明如血的情绪将我吞没,我无法想象当他经历这样的惨象时,竟然只是一个娇弱无依的婴孩。
与此同时另外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如归墟之水,怒号着从压抑的黑暗中瞬间盈满整个身体。
我忽然明白了,任由妖力在我的四肢百骸中流转,就好像我从生来就明白如何挥动手臂,如何抓握玩具一样。
再次睁开眼睛,即使面前没有镜子,我也知道我的瞳仁是一片琥珀色的金黄,瞳仁凝聚成细细一条线,世界在我面前变得比任何时刻都更清晰,声音也更有层次,我甚至能够听到昆吾君的身体被白泽刺穿时发出的惨叫声。
身旁的祁星用一种见鬼一样的表情瞪着我,我发现我的头发变白了,飞雪一般散在空气里;九条硕大颀长的狐尾自然而然舞动在我四周,随着我的意愿翻卷,如雀屏绽放;我的指甲尖利如同刀锋,闪烁着最冷冽的光芒,可以轻易撕裂最坚硬的甲胄。
这是主人的力量,想到这点,就觉得心中忽然这般平静温暖。
主人并没有离开我,他把他的一切都留给我了。
他的血、他的身体、他的力量、他的记忆。
我并不孤独。
我微微弯下膝盖,感觉力量无穷无尽地充盈在我的双腿间。
在爆发的瞬间,蔷薇散作无尽花雨漫天飞舞,风被我的身体撕裂,在耳畔发出不间断的哀嚎。
时间在我面前变得缓慢,空间也仿佛被推挤压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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