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符未停笔:“自汉家征西域以来,便大兴水利,广开漕渠。
不过,连年战乱,先代所建,除肃州尚存些许,其余早已失修荒废。”
周琦放下扇子,为他倒了杯茶:“若是能重修井渠,想必旱情将有所缓解。”
扣住他的手腕,轩辕符从公文中抬眼:“本王还以为你会说‘藩王不得干预朝事’或者‘凉州不是王爷的凉州,而是陛下的凉州’。”
周琦垂眸:“凉州是王爷封地,百姓生计,王爷自然有权插手。
王爷仁心仁闻,牧民有道,乃是陇右之福,社稷之福。”
轩辕符却充耳不闻,只注视着周琦。
不知从何时起,周琦褪去了华服高冠、璎珞玉佩,亦褪去了风流皮囊、浮华色相,不再谈笑无忌,纵酒高歌,亦不再自作聪明,蠢蠢欲动。
他变得沉默,卑微,出乎寻常的顺从。
陇右战事政局皆不再打探,每日只闷在房里,而东宫埋在陇右的细作一夜间销声匿迹,像是从未出现过。
这样的周琦,让人觉得陌生。
难道是沦为男宠对他的打击太大,于是随波逐流,自暴自弃?
轩辕符双眉紧蹙,对他而言,周琦更像是蛰伏在角落里的青苔,潜藏在深渊中的游鱼,隐匿在暗影中的流光。
若是一人在奇耻大辱下依然决定苟且,那他要么就是贪生怕死到了极点,要么就是仍有壮志未酬,心愿未了。
周琦静静地站在阴影处,从上到下并无一丝光彩。
如今他敛尽风华、容颜憔悴,若要找比他美貌俊俏的美人并不算难,但偏偏只有周琦,可以让人透骨酸心,进退两难。
拿不起,放不下。
轩辕符站到他身后,从背后揽住他。
“你让本王想起一个人。”
周琦淡淡道:“哦,想必是大奸大恶之徒罢。”
“吴越之地,人杰地灵。
世人总记得沉鱼的西施,却忘了还有卧薪的勾践。”
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周琦自嘲道:“王爷折煞我了,周琦不过小小男宠,怎敢和王侯相类。
何况王爷英明神武,威震九州,哪里是小小吴王比得上的?”
轩辕符开始解他的衣服:“遇到西施之前,夫差也不是那等匹夫。”
周琦捉住他的手腕:“王爷,天气燥热,下官尚未沐浴。”
下一瞬,他便被抛到了榻上。
“本王不在乎。”
出了一身大汗,周琦趴在榻上,脸埋在枕头里微微喘息。
今日床事不知为何尤其激烈,竟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纵然周琦年富力强,也很有些支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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