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进得门来,却见淑真坐在床上,一头乌溜溜地头发披在肩上,手里拿着绢子,只是不停流泪,却没有哭出声来,那种可怜,让人越发觉得可爱,大成这时早把母亲的话放到一旁,扔了棍子,上前抱住淑真道:“娘子,你这是怎么了?”
淑真这才放声大哭起来:“相公,淑真为妇,不能讨婆婆的欢心,你就休了我吧。”
大成怎舍得这知心知意的娘子,只是不停安慰:“你无错处,哪能休你。”
淑真靠在大成身上,只是哭的抽抽噎噎。
安母在外面听见,气得一个倒仰,进来喝道:“哪家媳妇,这大白日的只是和男人关在屋里不出来。”
淑真本以快要哭歇,听见安母这句话,重又大声哭起来:“相公,奴只知道,陪侍相公,是奴当作的,谁知婆婆如此说我,我全没脸面。”
说着就去拿剪刀:“与其背着骂名,不如死了算了。”
大成忙去夺她剪刀,安慰道:“娘口快,娘子切莫放在心上。”
安母见儿子只是去哄媳妇,只是目瞪口呆。
大成安抚定了淑真,对安母道:“娘,淑真就算有错,你慢慢教就是,哪能如此对她。”
淑真见大成说话已全是向着自己,起身理理妆容,对安母盈盈拜下:“媳妇惹有错,还请婆婆教训,只是这淫妇的罪名,断不敢受的。”
大成见娘子知礼,更是高兴,急忙拉起淑真,安母本以被大成为儿媳说话,说的不知道怎么说,现在又见儿子去把淑真拉起来,气得拂袖而去。
大成见安母出去,对淑真道:“娘她。”
淑真反安慰道:“相公,你安心读书,婆婆那里,自有我孝顺。”
大成见娘子如此深明大义,甚是开心。
珊瑚在王家,过的如鱼得水一般,她自被安家休了,时时都在想,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竟让夫君休弃,回转陈家,陈母又极是宠她,吩咐下人,不可在她面前说一句关于安家的话,也没人来打醒她,虽有陈大嫂那巴掌,珊瑚想的却是,自己不该自寻死路,惹老母伤心,断没想过,安家休她,是无理之举。
那日被胡氏几句话说的珊瑚重又思量,自入了安家的门,珊瑚自问对婆婆甚是孝顺,对夫婿的话很是听从,连小叔的衣食都尽心照管。
婆婆不喜陈家的人上门,也不喜她归宁,她就听了,带话回去,让家里人无需来望,如没事情,断不归宁。
婆婆又说,大成读书辛苦,要大成和她分房而睡,她虽心里委屈,却又想到,孝顺孝顺,孝不如顺,自然听了,自带着被褥,去柴房歇息。
就连,珊瑚想到这,不由面上满是红晕,住进柴房后,大成夜里耐不住寂寞之时,也来柴房挑逗过自己,自己只是说,需要禀明了婆婆,才能行这等合房之事,大成听了,变脸变色,拂袖而去。
珊瑚问胡氏,自己这样做,克尽为人儿媳之责,可曾错了?胡氏只听她讲了一半,就已摇头叹息,听珊瑚这样问,笑道:“妹妹,你只知,做人儿媳者,需孝敬婆婆,却又忘了,你是别人的妻子,俗语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你连床都不同,就算你有万般委屈,千般心思,自然也吹不到那人耳朵里去,时日长了,自然夫妻不能同心,你婆婆又不喜你,不休才怪!”
珊瑚听的入迷,见胡氏停下不说,又不好催,只得低头,胡氏看她这样,拉起她的手问道:“妹妹可是想再问?”
珊瑚点头,胡氏笑道:“这也不是甚大事,妹妹开口说就好,做人女儿时,虽柔顺能惹人怜爱,然出嫁之后,就是人家媳妇,凡事都畏缩不前,自然别人欺来,也不敢开口了。”
珊瑚的脸,刷一下又红了。
胡氏见她这样,知要慢慢再说,让她仔细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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