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诀的父亲,也就是楠安伯的嫡长子,因为马车意外翻覆,在凤诀五岁的时候夫妻俩双双亡逝,世子之位落到二叔父头上,而他一个没了爹娘的孩子只好跟着祖母和二婶母长大。
那时的祖母还掌着一家庶务,实在没多大精神教养他,便把他交给了视他如己出的二婶母。
二婶母对他「极好」,在祖母看不见的地方,把他往歪处养,他要什么给什么,女人、赌博,笙歌彻夜,花钱如流水,甚至变本加厉,让青楼妓女勾引他去吸用阿芙蓉,最终目的为的是大房遗留下来的金钱房产铺子。
这还不打紧,最终买凶想造成意外事故,让他死在广东。
原主如愿的翘了辫子,可他沈如墨却重生活了过来。
为了报答那死不瞑目的原主,他养伤戒毒;他利用手头上仅有的铺子赚进大把银钱;请人巨细靡遗,抽丝剥茧的查案。
有时,他不是没有疑惑,原主一个不费吹灰力气就能把案首拿到手,有着大好前程的少年,却丝毫察觉不出来亲人的算计,这算什么?因为愚蠢?还是看在同是亲人的情分上睁只眼闭只眼、不忍心而造成的自食后果?
没有答案,也无人可问。
他只有原主零碎的记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当他想知道的结果水落石出了,这极品的一家……他只觉得替原主悲哀。
「我原想替你相看温柔贤淑、性子稳妥的姑娘,你说要去于国公府提亲,我也只当你说说而已。
」婚前名节有亏的女子是不能做正妻的。
「婚姻大事哪能儿戏。
」
凤老夫人被孙子噎到不行,这是自己的孙子看上人家闺女了,但是那么大一尊佛,楠安伯府能把她往哪里供?
可看孙子这股热乎劲,也的确,这翻了年去,都二十五岁的人了,府里几房的孙子像他这般年纪的,孩子已六、七岁,都启蒙念了几年书知事理了,他却连个暖被窝的人都没有。
楠安伯府一直以可见的速度雕敝着,只靠她一个老太婆勉力支撑,老实说她早就力不从心了。
这两年靠着九郎,不仅添了几顷祭田,票号的收益也拿来支应着府里的大大大小支出,想到这里,心一软,这孩子是该成家了。
没有九郎,哪来他们今天安逸的日子过?
「你既然中意那位姑娘,那就这么说定了,至于聘金……」凤老夫人沉吟,然后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道:「我会和你二婶母讨论出个章程来的。
」
「聘金一应物事就不劳二婶母了,我记得爹娘还给我留了点东西,那些拿来当聘金,绰绰有余了。
」
祖父是个不管事的,祖母这些年老了,多少也糊涂了,整个楠安伯府的大权几乎被二婶母江氏揽在手上,要她把钱和那些个奇珍异宝吐出来,恐怕是挖她的肉。
不过,他要娶妻,谁敢说个不字?
至于挖肉,那本来就是他娘的东西,不管她拿了什么,他可还留着母亲的嫁妆册子,到时候都得给他吐出来!
凤诀笑得温文儒雅,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冷笑。
凤老夫人没看懂,候在怡人堂的外面的阿德却打了个激灵。
九爷这笑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冰冷得像出鞘的剑,寒光四射。
他连忙跟上凤诀脚步,「九爷,我们这是要回商会吗?」
一直以来,凤诀甚少住在楠安伯府,商会才是住所。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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