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之花的话我听得并不清楚,只是想起来蓝染砍下来的那一刀,以及东狮郎身上血如泉涌……我焦急地寻找着,终于看见躺在冰面上的他,雪白的羽衫变得血红,我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脚稍稍用力就是钻心的疼。
“你的腱带被挑断了,暂时不宜活动。”
我盯着身下已经冷透的血液,久久出神,忽然看向卯之花,祈求道:“东狮郎就拜托您了,一定要治好他!
还有,请问他们是不是在双殛那里?”
“是的。”
女子垂下头,脸色并不好看,“岚院,你这是要?”
“去算帐。”
我翻转过身体,趴在地上,两只手臂交替伸向前面,在光滑的冰面上艰难移动身体。
你打昏我,挑断我双脚的筋,不就是为了要丢下我,离开。
那么,我一定不会让你如意。
双手被冻得麻木,磨出鲜血,连用伤口溢出的血液,在地上拖出长长的一道血红。
爬回四十六室的大厅,翻过一个个僵硬的尸体,每一寸的移动都是难耐疼,我死死盯住入口处的光亮,用所有的固执、愤怒、不舍当作动力,爬上台阶。
我觉得自己将要死去,身体冰冷,血液似乎快要流尽,却没有停下来,继续攀爬。
只要出了那扇门,离双殛就不会远了。
市丸银,你这个混蛋。
我攀上最后一级台阶,外面的阳光刺痛双眼,而那前金色的光芒里是一束小小的雏菊,静静的躺在那里。
“浑蛋!”
咒骂着,挣扎着,我发疯一般的伸手抓住花束,用力撕扯得粉碎,然后趴在地上,不可抑制的哭泣。
秋风吹过,吹散了紧束的发髻,将发丝高高扬起,让雏菊的碎片了无痕迹。
空旷的土地上,只有我将头埋进臂弯,身体颤抖,脑海里反复着同一个人的身影,同一个人的声音。
并没有觉得恨,流泪是因为悲伤,悲伤到浑身疼痛,连心都在痛。
双殛之上,聚集着无数股灵压,我恨透自己的弱小,当所有人都在战斗,可自己只能拖着一副残破的身体,没出息的哭泣。
风中夹杂着残花败蕊,吹起雪白的羽衫,猎猎飞舞。
他左手被人钳制,颈上架着斩魂刀,原本轻松的面容不易察觉的微微一沉,嘴角扬起的弧度降了几分,狭长的眼眸略睁,红宝石般的瞳孔隐约可见,“结果,她还是哭了。”
“什么?”
闻言,松本乱菊有些不解,疑惑道,没有放松丝毫警惕。
银摇摇头,看向风吹来的方向,淡淡答道:“这里面有悲伤的味道,是她的眼泪。”
“是不是,岚院副局长?”
松本试探地问道,语气和神情均是复杂的,五指收缩,将刀握得更紧。
“不然,还能有谁?我也真是差劲,总能惹她流泪,以前也是这样。”
语调有些轻佻,银微笑着,却看不出喜悦,“不过值得高兴的事,这次的泪水只属于我一个人。”
“低级趣味。”
松本简单评价,然后将脸别向一边。
天边传来大虚的嘶叫,我绝望地仰首望去,天空的裂缝里是另一个悲凉的世界。
反膜降下的一瞬间,心便彻底沦陷。
我知道一切将要结束,没想到,他们已经到了和大虚联手的地步,那么真的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
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身影,泪水大颗大颗的落下来,我的手指抓进地面,伤口混合着沙粒,血肉模糊。
“不要走!
我求求你,不要走!”
明知道他不可能听见,我却只能叫喊,没有任何希望,哀求着,没有尊严,也没有骄傲,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回忆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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