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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今命不久矣,顾不了那些个大是大非家国天下,只想着眼前这个儿子能有一个君王该有的手段和权力,也能有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幸福和温情。
如今看来,那个陈元能给李稷带来多少好处?
惠帝思绪万千,最后问李稷:“你对陈元有几分放心又有几分不放心?”
李稷毫不犹豫:“孩儿对他没有丝毫的怀疑和不放心。”
惠帝是没有惊讶地,这个儿子像极了他,犹如当年他对江行舟是一样的,他只愿陈元对李稷也是这般。
“父皇,如今你只管养身子,”
李稷端起宫女递过来的汤药,“我与他的路,如何走,结局又是如何,都是我俩的事。”
惠帝明白的,这话他对自己说过,沉默,接过药喝下,递空碗的时候他说:“我再管一件事,那便是这家国百姓,你可要给我照理好了。”
惠帝又咳了,有血呕出,靠着床头喘口气都难,李稷手有些抖的给他擦嘴边的血。
“稷儿,”
惠帝抓住了李稷的手,“当一国之君很累的,若哪一天……”
他仔细看着李稷,老父亲看儿子那样的不舍和疼爱,“哪天累了,想找个撒娇的地儿都没有,你可想好了,趁着我还有口气,遗诏还能改……”
“父皇,”
李稷打断,眼神坚定,“我一定要坐上那个高位。”
说着强颜欢笑:“父皇放心,我有陈元啊。”
惠帝愣了愣,然后温柔的笑了,他又拍拍李稷的手,没再多言。
该说的都说了,即使还有许多想说的,但他知道李稷懂他的,因为他们是父子啊。
过去他从不知道,有这么一天,他们父子会坐一块心平气和的说话、吃饭,够了,这就足够了。
“稷儿,父皇累了,想睡了。”
他拼了命发出声。
李稷给惠帝掖被子的时候发觉惠帝没气的,他怔住了,似乎太突然,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应,好长一会儿,他嘴唇咬的发白,吩咐道:“父皇睡了,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他。”
回宫的路上,灯笼的光打在他脸上,那双漂亮的眼睛染满了水,他拿袖擦却擦不净,他从不知自己的眼里竟有这么多泪,他的心里竟有这么的不舍。
李稷握了握拳头,他不能哭,要憋着,还有许多人等着看他的笑话,要拽他下来,将他踩在脚下,他要把该办的事该办的人都办了,越快越好,毕竟尸首腐烂就不好了。
陈元睡不着,总觉得有什么事发生,半夜三更的,他坐起身找系统询问。
系统没瞒他,听完,陈元的心咯噔一下子,愣住,好一会儿,二话不说,拿衣服下床顾不上穿鞋就往外奔。
他要进宫!
这个时候怎能不再李稷身边。
夜里宫门是关的,若不是守城门的侍卫认得陈元,又知如今得势的二殿下跟陈元要好,断不会放他进去。
夜里的皇宫跟白天的皇宫不一样,静的吓人,黑的吓人,陈元径直朝李稷寝宫跑,耳边呼啸而过的风,他什么都听不到,门口候着的侍卫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陈元冲进去直奔李稷寝室,推开门,他便冲上去抱住迎面而来的李稷,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
李稷是有些愣的,三更半夜的,这人怎么来了,还这般急切,片刻,他猜到了,心里蓦地一沉,靠在陈元怀里,闷闷地说:“你怎么知道的?”
这事,除了他和亲近的人没人知道。
当然,他不是怀疑陈元。
“系统告诉的。”
陈元还是抱着他不撒手,埋怨自个今晚不该出宫的。
李稷由他抱着,许久,他贴着他耳朵:“我父皇无碍,喝过药歇息了,许是太累,这一觉要睡的久一些,可懂?”
陈元不迟钝,点了点头,手臂又紧了紧。
两人抱了好长一会儿,等松开时,李稷才看到陈元没穿鞋,嗔怪了两句,又怪他大半夜跑进宫,惹人生疑。
“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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