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冕旒也愣住了:“孤城?”
叶孤城手握香雪海,他虽然保留着生前的一切记忆,但是身为冕旒独有剑灵的本能却让他厌恶对方手中握着除他之外的宝剑,哪怕这柄剑的前主是那位他也万分尊崇的千古一帝。
他微微抬手,指尖剑气流转,毫无防备的冕旒手中的天问剑便被勾进了他的手中:“好剑。”
冕旒接住叶孤城掷来的香雪海,下意识道:“那是陛下赐的剑,自然是好剑。”
叶孤城微微一叹,并不打算说明什么。
他看向冕旒皱眉道:“这便是……双九之日?”
冕旒点头道:“疼痛并不难忍,冰火之力我能够承受,只是那种随时压迫着神经的狂躁和杀意让我几乎失去自我。”
叶孤城微微蹙眉:“冕旒想要杀人?”
冕旒点头:“然也。”
“这是……那个人希望的?”
冕旒想了想道:“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
陛下说这句话的时候的表情和校长曾经的样子很像,那个时候校长是希望我们小组屠戮整个英雄殿的。”
叶孤城点头道:“既然你如此希望,便随你。”
冕旒奇怪道:“你不阻止我?”
叶孤城的身影在众人惊疑的神情中慢慢变淡,宛如烟雾一般消散在众人眼前:“我乃冕旒剑灵,又为何要违背冕旒所愿?一切……随你。”
最后的救命稻草已然失去,张良决然拔出腰间长剑,或许说整个小圣贤庄的人都拿起了武器做最后一搏。
伏念惨笑道:“难道当真连天都帮那暴君?”
“我并不代表天道。”
冕旒歪着头想了想:“只是我想要帮他而已。
其实可以的话我更想要杀光了阴阳家,毕竟什么长生不老之道根本是无稽之谈,至少嬴政陛下是不可能做得到的。
只不过孤城说这是陛下的劫,如果他度不过,那么谁都帮不了他。
有一个阴阳家,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阴阳家。”
张良苦笑一声。
听到对方竟将阴阳家的存在贬的一文不值,在如此攸关性命之刻,他依旧忍不住想要笑——只是这笑容太苦涩,太难堪。
神仙之力,凡人如何能挡?
那是单方面的屠杀,鲜血殷红宛如江河,顺着石台一点点流落。
青石的地板变成褐色,最后变成黑色,寒风凛冽飘散,浓烈的血腥味几乎要将人熏得晕过去。
但是冕旒却在兴奋,那种压抑的杀虐感随着每一次挥剑慢慢淡去,但是随着杀意的淡去,那种狂妄和对世界的藐视却越发强烈。
如蝼蚁,如尘埃,如灰粒,如砂粉,这样卑微的存在怎配存在于世上,怎配出现在我的面前,怎配和我呼吸同一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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