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年,用以交换的马匹数量若是骤少,只怕要茶贱马贵了。
这市场将有剧变,我不亲自过来瞧瞧,实在不放心。”
他说得十分坦白,谢绿筱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打消,便点头道:“原来如此。”
“不知姑娘北上,是为了寻访什么亲人?”
谢绿筱低头看看热气渐消的肉粥,忽然没什么胃口了。
她是打算去找陈昀,或许还能在那边遇到爹爹——可那些也不过是借口。
她只是不愿在临安呆下去了而已。
想起这些,她便回道:“我父亲。”
袁思博眸色倏然沉了数分,黑眸黝黝,不知是望向她,还是她身后的街道,缓缓道:“如此,我们便出发吧。”
往北行了数里,回望已再也瞧不见锦绣繁华的都城,谢绿筱忽然惊觉,这是她这十六年来,头一次真真正正的离开了临安。
虽然父亲一直告诉她,他们的故都是在淮水北边的开封府。
当日东京梦华的繁盛,丝毫不逊于此刻的临安。
那些家国大志虽然铭记心间,可她生于临安,长于临安,浸润在骨子里的,依然是江南清丽的风景。
这一离开,依然有些惆怅。
袁思博已将他们的路程告诉了她。
出了临安府,先到建康,再折而往西北,便是庐州。
到了庐州城外,他们还将往北,过淮河,回到真烈境内。
而她可以在庐州城内留下来,去寻亲人。
以往那些地名,不过是书册中一个个字符,如今被她催着马一一踏过,让她觉得十分新鲜。
这一路说不上有多辛苦,因为袁思博的随从将一切都打点得甚是妥当。
只是路赶得甚急,一次谢绿筱便无意间听到杜言说了一句:“……二月二十日之前……否则便有些仓促了……”
那日行路途中,她便催马赶在袁思博身侧,道:“袁兄,过了建康府,离淮南西路便不远了吧?”
一旁杜言答道:“此处是在淮南东路,下午便能到滁州,此去庐州,不过数日路程。”
这一路上,袁思博对谢绿筱极好。
但是杜言却一直十分冷肃,这次难得开口,仿佛颇为欣慰的样子,听得谢绿筱微微一愣。
袁思博目光轻轻一扫杜言,杜言心底一惊,察觉自己插话略有不妥,便勒了马,落在了后头。
袁思博在临安城大雪纷飞那一日认得谢绿筱的时候,便知道她并非一般的官宦小姐。
性子并不柔弱,处处透着直爽可爱。
这一路行来,常常催马走上整日,她亦从不说什么。
他侧头问道:“姑娘去了庐州,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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